裴绥压制的怒气如浪潮般涌上来,“就算李旭死了,大汉灭亡,没有太皇太后与太后,她也是你是师祖。”
“她将你逐出师门,就没有这层关系了。”
“你……”裴绥硬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软磨不成就来硬的,直接下了死命令:“三月后,就让你选驸马。”
裴瑶拒绝:“女儿要替皇后守孝三年。”
“守孝,你配吗?”裴绥缓下心神。
“我又不是配钥匙,你总问我配不配作什么。”裴瑶小小声地说了一句,缩了缩脑袋,不配就不配,回去就拉着李姑娘卿卿我我去。
哼,自己又不吃亏。
“陛下,时辰到了。”百里沭近前揖礼,小心提醒裴绥。
裴绥这才缓和语气,道:“等皇后走后,你便住回宫里,依旧住在你的未央殿。”
裴瑶拒绝不了,小声询问:“我能带着情人一道住进来吗?”
裴绥怒喝:“不能!”
裴瑶摸摸耳朵,“不能就不能,凶什么。”
李姑娘啊,你以后就得偷偷摸摸进宫了。
皇后棺木出宫后,宫人进来清扫除秽,里里外外,都用香薰过一遍。
打扫干净后,宫人将椒房殿门封住,等着它的下一位主人再来打开。
李乐兮回到绍都,去了明望山,在山上有一座百年的老坟,无碑坟,寻常不会有人靠近。
楚元死后,李乐兮用鲜血写了大齐帝王楚元之墓,不过两日,就被人扒了坟墓,挖出尸骨要去洛阳讨赏。
是百里沭将挖坟的人杀了,将尸骨另寻一地葬了,不敢再立碑,光秃秃的一座坟,立了百年。
李乐兮坐在坟前饮酒,林间鸟儿盘旋,叽叽喳喳,片刻后停在了坟土上,翅膀展开,脑袋埋进翅膀里蹭蹭。
她观望须臾,唇角弯了弯,挥手拂开:“赶紧走。”
鸟儿振翅,飞走了。
李乐兮饮了一口酒,等酒坛空了,她拔出帝王剑,将坟上的杂草与小树铲除了。
坟土干干净净,她将帝王剑扎入泥土中,展颜一笑,“我做了一只纸鸢。”
她阖眸,眼前浮现服裴瑶憨笑的模样,不知怎地,心口忽然被装满了,“一只很大的纸鸢,会喜欢的。”
半晌后,她离开明望山。
裴瑶等着棺木入坟后,恭恭敬敬地磕头,尽了做女儿的本分。
回到洛阳,都已过亥时,尼姑庵回不去,她去找李璞瑜。
汉帝被封了逍遥侯,居侯府,不准出门,算作是圈禁了。
李璞瑜平日里不出门,但对外间的事情尤为在意,让人去探听,紧跟外面的风向。
裴瑶入府后,她高兴地去迎,想起对方的身份,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就你礼数多,来你府上住一日,明日就走。”裴瑶示意她起来,见她神色好,不见消瘦,开心地笑了笑,“得空我将银子还你。”
“不用,乳娘回来了,见我的那份也带了回来。”李璞瑜穿着月白色的澜袍,腰间悬挂配饰,温温柔柔,似明玉在月光下绽放光彩。
裴瑶抿唇浅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陛下让我生儿子,可眼前有你这个大女儿就足以。”
“生儿子?”李璞瑜有些不解,“好端端地生什么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