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不想让她过多操心此事:“他不会有事,你先把病养好。”
他伸手去碰周沅的脸,姑娘往后一缩,一双杏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顾微凉颇有些无奈:“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烫?”
“你想要什么?”她忽然问。
顾微凉蓦地愣了一瞬:“什么?”
周沅神色严肃,抿了抿嘴,湿哒哒的发丝贴在脸侧:“你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爹?我把先皇留下的遗诏给你,你能不能放了他?”
一时间,热气缭绕的耳房攸的一静,精的连她发尾上的水珠滴在木板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男人眸中略微讶异,显然没想到,周沅竟然知道先皇的遗诏。
皇上登基一年仍旧忌惮周家,除却老师在朝中门生众多以外,便是他手中握着先皇驾崩前的一则诏书。
其内容究竟为何,却无人得知,可也正是因不得而知,才更叫人心有不安。
顾微凉拧了下眉头:“你知道在哪里?”
周沅顿了一下,底气不足的小声道:“你让我去见他,我能帮你问问。”
顾微凉沉默着看了她一阵:“……”
半响过后,他却点着头应:“好,等你痊愈了,送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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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婵进来给她擦干了垂在腰间的长发,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周沅身子还是烫的,但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意,是这两日难得眉目舒展。
“姑娘,您还烧着呢,可烫了,怎么还笑的出来。”
周沅长舒出一口气,只摇摇头,着一身白色寝衣出了耳房,里屋的小几上已经摆了一碗药汤,隔着大老远就能闻见味儿。
她打小便不爱喝药,可这回却一言未置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转头就将瓷碗递给秋婵,着实是吓了秋婵一跳。
瓷碗落在手中时秋婵还回不过神,也不知顾大人方才做了什么…
不止是如此,后面两日周沅都配合的很,岳大夫开的药她也不嫌苦,厨房送来的饭菜清淡她也不挑剔,实在是乖的很。
在沁雪苑歇了两日,周沅的身子才堪堪养好,顾微凉也没有食言,叫了郑凛送她进宫。
郑凛不解道:“公子,这时候送夫人去见太傅,万一安王知晓了实情,反而按兵不动,我们岂不是白计谋了。”
男人一手搭着楼台的雕花栏杆,拇指轻轻的在上头来回摩擦,语气轻缓道:“他不会说的。”
“我的这位老师,想必也很想知道后头的大戏怎么唱。”
郑凛半知半解,领着吩咐将周沅妥善的送进宫去。
周沅进殿时,守在殿外的公公笑呵呵的替她掀了帘子,十分恭敬道:“奴才让人准备点心,顾夫人与太傅父女会面,奴才便不在旁伺候了。”
周沅脚步顿了一下,扭头去打量守门的公公,那公公回了个更恭敬的笑容,随即低下头退到一边。
所为所言,实在挑不出错。
殿内,周成禄正背对着她坐着,手里捧了一卷书,桌案上还有厚厚一摞,想必是靠这些打发时间的。
听到后头的动静,周成禄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本以为是宫人来添茶点,并未扭头去看。
“爹。”
听到声音,周成禄身影攸的一顿,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放下书卷便朝她走过去,拧着眉头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