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并无这个耐心听他再辩,打断他:“此事多论无益,总之不管你们家这位小少爷是否有心,使我家小徒弟受惊之事既定。你庄家的小孩,我便不擅自作何处理,免得后续你们说我仗势欺人,还欺负小孩。”
“犬子惊扰公子爱徒自是有错在先,公子不过就事论事。”庄致季应和一声,“小人回去会好好责罚他的,定给公子您一个说法。”
墨宴:“那这责罚,还望代家主可得记得好好想清楚了才是。上次庄陶庄瑜不过直呼我家小徒弟名讳,你便罚了他们跪到庄瑜昏迷……”
“我想代家主应当不是这般偏心之人吧?”
墨宴笑眯眯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显然是不打算让庄致季轻易蒙混过关。
庄夫人脸色又白了些,庄行良只得握紧她的手,但说不出反驳之语。
庄致季连声应下:“是是,小人定会公平对待府上孩子们的。”
坐在旁侧的庄陶庄瑜面面相觑,仍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又牵扯上他们之前的事宜。
白琅更是纯听话看戏,完全不知晓这是在干嘛,亦无任何墨宴是在为他讨个公道的自觉。
看不懂,但没关系,反正是墨宴要弄的,他开心就好。
白琅坐在主位上捧着茶杯喝茶,看着仿佛就是个局外人,安静无害。
墨宴这个做“师尊”的站在他身旁原本该由仆从小厮伺候的位置,气场却分毫不差,彰显他对这位“小徒弟”的极尽宠爱。
这下便是最没心计的庄陶都看得出来,得罪最无害的白琅,后果才是最严重的。
候客厅内的氛围正凝滞着,这时又要一名仆从慌慌张张自外边跑来。
“家、家主!大事不好了!”
仆从一路疾驰而来,看到是庄致季与庄夫人在下边站着,白琅与墨宴在主位上,又忙补了句问安:“墨、墨公子,白小公子。”
墨宴直接问:“何事?”
仆从低着头,回答:“是、是院子那边……那边……又出现了一具死尸!”
墨宴眉梢轻扬:“哪个院子?何人的尸首?”
仆从忙道:“是、是家主之院,那人……那人应是庄小姐的侍女,月儿。”
——正是墨宴预料中该是过两日会作祟的那只恶鬼所为。
“倒是比预料中早了几日。”墨宴轻蹙眉,很快又松开。
早晚于他而言没差,该做的布置他昨日便已大体完成。
他拍一下白琅肩膀:“小白琅,走,带你捉鬼去。”
白琅有些犹豫:“要……现在吗?”
外边天阴沉沉的,比往日黑多了,估计有恶鬼作祟后雷声也比往日大不少。
墨宴揉一把他的脑袋:“放心,我会给你加隔音屏障的,你不用管别的,跟着我便好。”
白琅这才放心,轻轻点头,起身跟随墨宴一道过去。
院中再遇活人暴毙,庄致季等在场的庄家人亦是站不住坐不稳了,墨宴带着白琅出去后,他们都紧跟在两人身后,往院子方向赶去。
候客厅外正如白琅所担忧的那般雷声大作,乌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每一下雷光都叫人胆战心惊,宛如灾厄降临前兆。
白琅听不到动静便不觉害怕,往四周打量,只觉怨气似乎浓郁不少,几乎要在庄府每一处逸散。
若是再这般浓郁积蓄下去,这座宅邸便不能再住人了。
庄陶庄瑜俩小孩可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庄陶还要维持兄长般的镇定,庄瑜已经忍不住扯住白琅袖角,想问问白琅究竟是如何了。
只是白琅听力被隔绝,感受到袖角拉力,回眸只能见到庄瑜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墨宴将白琅被轻扯的衣袖抽出来,说:“小白琅怕打雷,我把他听觉阻隔了,他现下听不到你说话。有何事问我是一样的。”
庄瑜面对墨宴那张对旁人都冷冷淡淡的脸,缩回手,没感觉到这个“一样”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