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我最开始就是随便聊聊,”许疏楼摸了摸脸,“你看,必要的时候,我也是可以很讨人喜欢的。”
白柔霜心情有些复杂,转头望了望村庄,又看向师姐:“那我们就去留仙镇。”
“好。”
留仙镇是一座不大的小镇,许疏楼用一只糖葫芦贿赂了一个孩童,很容易就得到了他的指路。
王家在这小镇上应该算是富户,这间院子里盖着几间大瓦房。此时院门微敞着,能看到院子角落里放着一只小孩子玩的竹马。
月黑风高之时,两道身影悄悄潜入了这座小院。
两人对视一眼,都自以为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行动!”
许疏楼纵身跃起,轻巧地落在屋顶。
白柔霜一个滑步,蹿到窗根处蹲了下来。
许疏楼疑惑地趴在房檐上探头看了看,正对上师妹向上张望的视线,忍不住传音道:“我们两个真是毫无默契。”
白柔霜失笑,一边在窗上努力戳洞一边问:“你上屋顶做什么?”
许疏楼掀起屋顶的瓦片,露出下面的泥土稻草,微微一怔:“这和话本里写的不一样啊,说好的掀开瓦片就可以偷窥了呢?”
白柔霜无奈:“这里冬日很冷,屋顶一般都是要加厚的。”
“好吧,在窗上给我也戳个洞。”
白柔霜点头,分别在两扇窗上各戳了个可供偷窥的小洞,端详了一下,把戳的更加浑圆可爱的那一个让给了师姐:“戳好了,下来吧。”
许疏楼跳了下来,和师妹一道,仿佛两朵窗花一般贴在了窗子上。
房间内,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个小孩子轻声哄着,这妇人虽已至中年,但仍是眉目清秀、身形纤巧,算得上是位美人。
她眉眼间和白柔霜生得有两分相似,许疏楼一眼就认出这位定然就是师妹的娘亲了。
妇人双手白净、眼神明亮,看得出近年应该没怎么受过命运的苛待。
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约有四五岁,看不出男女,头上带着只很可爱的虎头帽,许疏楼打量房间,见不远处的茶案上放着一双织了一半的虎头鞋,便猜到这虎头小帽大概也是妇人的手笔了。
“娘亲!”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捧着纸包跑了进来,“爹爹给我买了酥糖!”
“你爹怎么总买这些甜腻的零嘴?仔细坏了你们的牙,回头我可得说说他!”妇人笑着摇摇头。
“弟弟睡了吗?”女孩儿凑过去看了看妇人臂弯里的小男孩。
“还没呢,”妇人又道,“对了,今个儿你大伯送了冻梨来,知道你喜欢,特地给你多留了几只。”
女孩儿立刻欢喜地跑开:“谢谢娘!”
妇人在她身后提醒道:“那东西太冰,记着不许多吃啊。”
“知道啦!”
“……”
房间里安静下来,妇人又继续哄怀里的儿子入睡。那孩子睡着后,她才满脸慈爱地把他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盖上了小被子,又去妆台前卸了头上钗环,还凑近铜镜仔细照了照眼角的纹路,端详半晌,大概是觉得自己仍然美貌如昔,才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许疏楼和白柔霜沉默着在窗外蹲了好一会儿。
直到房里熄了灯火,白柔霜才茫然地看向师姐:“那是我的弟弟妹妹吗?”
“应该是。”许疏楼随手设了只隔音罩。
白柔霜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看起来像是个好娘亲,是不是?”
许疏楼安静地点了点头。
“可她、她既然能做个好娘亲?”白柔霜看起来很困惑,“为何偏偏就不能做我的好娘亲……”
“……”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她是装的吧?”白柔霜轻声问,“装给王二叔看的,这样才能、才能……”
她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