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初中，可能是见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他一放假回来就说想他们…”
说到这儿，奶奶用布满茧的手擦了擦从皱纹里掉落的泪水。年迈的眼珠微微泛灰。
“我昨天刚从废品站回家，就听到邻居跟我说，栏轩要跳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
听得林恋恋内心猛猛揪着，简非祺还是跟雕塑一样，没有变化。
她拍着奶奶后背缓缓蹲下，努力带上笑容轻轻问着：“奶奶，那栏轩昨晚回去有没有情绪激动，或者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没有…”
奶奶摇摇头，转过来望着她解释：“栏轩一直很孝顺，也很懂事，从不跟我吵架的，他还会帮我一起收一些废纸和瓶子，怕我太辛苦说要快些长大…”
说得情绪越发激动，泪水掉落得越发快速。
林恋恋手伸向简非祺，开始索要的语气：“纸巾。”
没记错的话，他的抽屉应该备了的。
简非祺眼神闪过一丝疑惑，眉头皱了皱，还是拉开抽屉递给她。
“奶奶，您平时有没有…对栏轩比较凶的时候？”
她接过，帮奶奶擦掉眼泪，小心翼翼问着，生怕碰了什么不合适的话题。
简非祺翘起二郎腿，右手撑在下巴上，就这么看着她们俩。
“也没有，栏轩喜欢画画，我就给他买画笔，周末我还陪他出去外面画…他可开心了…”
“他可能…是太想爸爸妈妈了…”
奶奶带着一丝愧疚，眼神失去注意力。
她努力给唯一的孙子最好的东西了，可她没办法复活自己的儿子儿媳啊…
林恋恋听得心软，跟着哽咽，没再问话。
简非祺这才慢慢开口：“给我看看吧。”
说得林恋恋惊讶：“你说什么东西？”
简非祺脑袋一歪，下巴点着奶奶的布袋。奶奶赶紧从里面掏出画本，封面写着吴栏轩三个字。
“这上面是他的画，他以前很珍贵的，我都没有打开过，他说是他的日记…”
“翻开。”
奶奶还没解释完，简非祺又直接开口命令林恋恋了，顺带眼神示意她回避着奶奶。
翻开第一页，是一位老人家坐在老旧瓦房门口的画面，画工有些稚嫩。
第二页，是老人家在路边翻着垃圾桶。第三页，是老人家和一个小孩在公园散步。第四页…
第十页，是一张全家福，爸爸妈妈奶奶和被涂掉的小孩。
每一张都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或是几条水性笔划痕，或是一些涂抹。
全家福那张，被涂掉的小孩脸上写了一个单词：orphan。
单词刺激得她迅速合上画本咬咬牙，拳头紧握。
她没给奶奶看，也没翻译给奶奶听，她想，吴栏轩应该是在忍受着除了离别之苦外的东西。
打车送走了奶奶，俩人站在门口，林恋恋抱着画本叹了一口气感慨：“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了。”
简非祺收回眼神，侧着望向她。
她转过来抿了抿嘴巴，抬头一个鼓励的微笑，拍了拍他肩膀：“见了这么多难过的故事，确实很难笑出来。”
简非祺低头看了眼她不安分的手，冷冷扫过她：“想多了。”
然后无情转身撞过她的手腕往里面走去。
留下才刚想煽情就被打断的林恋恋，心里骂骂咧咧着：没情调！
转身关上门。
“哎，你打算怎么帮吴栏轩啊，他这明显一看就是被欺负了，而且心理也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