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胭在条件不好的公立医院病房里挂水。
公立医院人满为患,看个病很不容易。
她跟沈煜过来得匆忙。
两人本就出身豪门,从小就养尊处优,进圈后身边一直有经纪人跟助理贴身照顾,不曾体验过去公立医院看病的人间疾苦。
此刻切身体验到了,才明白活着的不容易。
一路跟着他们到医院,帮他们打点的两个摄像老师费了好大劲才给桑胭搞来这个单人病房。
整个过程中,沈煜一言不发。
平日里本就不喜言笑的脸黑得像是被橙色暴雨预警前的天空,乌云盖顶。
为了节目组考虑,两个摄像老师在医院里战战兢兢的帮他们打点,但在公立医院就个诊确实是被虐。
最后还是因为其中一个摄像师在这医院有亲戚,凭这层关系,才给桑胭临时找到一间单人病房。
此刻,桑胭憔悴的躺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脸色惨白,整个人无精打采。
一点都不像是被豪门悉心娇养出的贵气玫瑰,而是长在角落任人肆意践踏的低贱杂草。
母亲陆枝见到非常生气,一进病房,就怒不可遏的臭骂桑胭:“桑胭,我说你成天这么受罪为的是什么?是婚后沈家不给你零花钱,还是当初嫁过去的时候,我桑家给你的嫁妆少了?”
“天天抛头露面也就算了,现在还受这样重的伤,你图什么?桑伦给你安排的集团职位,怎么不去?当初让你读医读商读法你偏不读,偏要读个表演。一次艺考考不上还要考第二次,最后读了个不入流的大专艺术学校,现在当个不入流的艺人,成天在圈子里受罪,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惩罚来做你妈?”
陆枝像吐子弹的机关枪,一出现就火力全开,让躺病床上的桑胭被骂得动弹不得。
“哥,这……你……”桑胭看向桑伦,求助之心,昭然若揭。
“妈,都受伤了,你没看脚肿这么高,就别骂了。”桑伦护妹,出声帮桑胭说话。
三人接到消息后,从附近的制药工厂赶来。
桑伦做的是商场霸总装扮,高大修长身材,穿高定手工西装,鼻梁上挂金框眼镜,伏贴分头,面容无暇,气质矜贵中带一丝高不可攀的清雅。
站在公立医院逼仄、老旧的病房里,显得十分突兀。
桑家旗下也开设了多间私立医院,病房条件比这好出一百倍。
桑伦自从一出现,冷淡的眸子里就对此处闪现诸多不满。
“让胭胭先把伤养好再说。”桑伦平静说出眼下最关键的事情。
“我看啊,桑胭你就趁这次养伤,直接退圈吧,反正演艺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陆枝做了决定。
“就是聊胜于无。”父亲桑哲接话,精辟的概括出桑胭在圈内的地位。
“哎呀,你们到底是来探望我,还是来教训我的。我是病人,病人,懂不懂?我需要静养,你们都出去!”桑胭不耐烦的大叫。
“我们出去,谁来可怜你?出这么大事,我女婿呢?”陆琴这时候狠狠板起脸,质问起沈煜来。
“你俩不是在一起录节目吗?他就没把你照顾好?你们结婚三年,到现在还没个进展,你们感情到底好不好,也别瞒我了。今天就都给我说穿了,省得我天天给你们操心。锦玉时光的阿姨上个礼拜都告诉我了,你们结婚三年,还是分房睡的。”
陆枝也是那日去锦玉时光给两个小年轻送东西,随便在他们的婚房里转了转,跟帮佣的阿姨聊了聊,才了解到这门婚事其实并没有朝她想象中的圆满发展。
陆枝这几天也开始犯疑了,心里正为桑胭忧心忡忡的,这就传来桑胭录节目受伤的消息。
“这三年,沈家到重城来过几次看你?”
“要是真对你好,舍得你天天在剧组苦逼搬砖?”
“是不是欺负我桑家没人了?当初是谁答应这门婚事的,桑伦,你给我滚出来!”
在豪门习惯骄横的阔太太杜枝越说越炸开,要找人兴师问罪了。
被母亲大人点名的桑伦面色微沉,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沉声道:“不行马上就离。”
“离?当初你劝我答应沈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沈家儿子是个天之骄子,我女儿嫁给他肯定幸福。现在就幸福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