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侧眸看她一眼。
车很快驶出了狭窄的巷子。
他根本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认真的再见,就那样冷漠又冷淡的从她身边离开了。
他明明亲口说过,我等你。
为什么又离开得那样绝情?
出了深巷,沈煜坐的车离开得看不见影子了,桑胭都还站在原地,用眼睛去追朝那个方向刮去的风。
为什么?
直到手里捧着的花被风吹得都丧失水分了,枯萎了。
她才回神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只是来这里学戏的,脱掉这层关系,他们只是陌生人。
桑胭后来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为何沈煜离开得那样仓促。
因为沈煜根本不想跟她对戏。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他嫌她笨,考个艺考都过不了。
沈煜走后,桑胭又在谢灵家住了几日。
暑假结束,桑家也做了安排,传信来要接她回去。
桑胭一直不肯走,说是为了等吴莎给她在裁缝铺里做的旗袍做好,她亲自拿着,装在行李箱里带走,那样才显得对师父跟师母的尊重。
实际上,是桑胭的心空了。
每一日,她站在曾经沈煜时常站的小阳台上,托住下巴看天空,看鸽群,看小巷蜿蜒伸出去的巷口,看那个约好要为她在戏里身骑白马走三关的少年何时会来赴约。
可是,没有,少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味逗留的桑胭最后等了个空,最后也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文工团小区。
长到十八岁,那是唯一一个让桑胭懂得忧伤的地方。
即使是这样,长大后的桑胭也时常会在睡梦中故地重游。
从未能够从原地离开的她想鼓起勇气,等到那个人为她而来,问一问那个人,那日为何要失约。
吴莎给桑胭做的旗袍很好看,她本来还想穿给那个人看,让他夸她漂亮的。
只是,对方弃她而去的时候是那样云淡风轻。
连一言半语都吝啬的没为她留下。
他绝对不会知道,在他不告而别的那个残暑,桑胭是如何度日的。
桑胭湿了眼睛,情绪陷在记忆中那个残暑,有那么多没有实现的遗憾。
跟师母一起去街口水果摊买的石榴很甜。
撕开其貌不扬的皮,内里就是鲜红的闪着晶光的石榴籽果实,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你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很甜。
你教我的写过的毛笔字,我天天都在练习。
虽然还是很丑,但是我已经可以自己提笔写完一篇陋室铭了。
你看了我写的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一定会笑的。
师母给我做的旗袍是白底的,上面绣有蓝色的桔梗花,很漂亮,我很想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