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阙打量一番,觉得趁这会儿离开回家应当不耽误事,就叫了邱川过来。
“小川,我担心你们大掌柜的身子,想着今日早些回去,一会儿你和你妹子看着柜台,那两桌结了账就把银钱收着,然后打烊便是。这阵子你们也累得不轻,趁今晚好好歇歇。”
他这边要走,邱川却一拍脑门道:“可是小掌柜,我刚刚听郑嫂嫂说了一嘴,道是过会儿好似有个什么屠子要来跟咱家铺子算账。”
“哦对,我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虞九阙捏了捏眉心。
自从他们开起食肆,便寻了先前熟识的郭屠子供肉。
郭屠子和不少乡下农户有往来,能收到新鲜的生猪,偶尔还能捎带些羊肉、鸡鸭。
因为每日采买,数额又不小,两边就商量着七日结一次银钱。
按理说明日才是算账的日子,但郭屠子那边有事,临时改到了今日,虞九阙光想着秦夏,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为了这个,虞九阙只好又在铺子多耗了将近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把郭屠子家的娘子送走,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离了食肆,虞九阙没直接回家,而是想着秦夏咳嗽的事,拐去药铺给他买了一罐子枇杷膏。
又思及晚间少不得他来做饭,他会做的菜有限,秦夏又该吃些软糯好克化的……
如此想着,挑着路边的菜拣了几样。
手里拎了东西,没多久虞九阙就回了芙蓉胡同。
他空出一只手,叩了叩门。
哪知叩了几下,都没人来应,就连大福都没动静。
虞九阙心里一紧,用力一把将门推开。
继而愣在了原地。
原本熟悉的小院,大半日间竟换了个模样。
院子里的小树上披挂了红布,堂屋的檐下多了两盏喜庆的红灯笼。
刚刚安安静静的大福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脖子上还多了一朵大红花。
“嘎嘎!嘎嘎!”
大鹅围着他展开翅膀,欢喜地叫唤着。
在声声鹅叫里,一直无人居住的侧屋一下子涌出好几个人。
“干娘,韦婶子,双姐儿?”
虞九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到冒烟,也没想明白自己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他被人“挟”进了侧屋。
屋内的情形愈发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扫干净的炕上平放着一件嫁衣,桌上有一面铜镜,并一只妆匣。
匣子是打开的,里面赫然是一套全新的头面,此外还有香粉、胭脂等物。
虞九阙被人按在了镜前。
事已至此,他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很快替他梳妆的两位长辈和双姐儿便告诉了他答案。
“小夏说先前那回昏礼不能作数,现下你改了良籍,他要再摆一回酒,派一次喜钱,好教这消息让邻里街坊的都知晓,你从今以后就是秦家的正头夫郎,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再无人可以把你辱没了去。”
虞九阙只觉得秦夏胡闹。
“我们都做了几个月夫夫,哪里还需要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