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沈颂如约来到了秦晫然发给他的地址。
这里是魔都乃至全国有名的酒吧街,一到晚上,灯红酒绿,喧嚣嘈杂。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在眼前一闪一闪的跳跃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沈颂皱着眉头,从来来往往的红男女绿身边阔步穿行而过,短短一段距离,被热情的生扑了好几次。
身后,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不远不近的跟着沈颂的顾某人,脸色一次比一次黑。
沈颂径自进了其中一家酒吧,面积并不算大,但从里到外的装修极尽奢华高调,吸引了一大批年轻的男男女女。
顾承烨查过了,这家酒吧是以秦晫然为首的富家子弟合伙投资,用来玩票的。
一进门,沈颂就被比噪音还可怕的重金属摇滚和鼎沸的人声吵得太阳穴疼,狠狠地蹙了下眉头。
“呦,你们看谁来了!”秦晫然大爷似的仰靠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穿着火辣的美女像没骨头一般,紧贴在他身上。
一见到沈颂,秦晫然阴阳怪气地同旁边几位玩得正嗨的富家子弟介绍说:“喏,你们快看看,这就是我小舅在外流浪多年的私生子,沈颂。大家鼓掌欢迎!”
闻言,半圆弧型的长沙发上男男女女十来个人顿时哄堂大笑、拍手鼓掌,全都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促狭地盯着沈颂。
沈颂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神经病。
“傻愣着干什么,来,过来坐,表弟!”秦晫然像逗狗似的冲沈颂招了招手,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瓶,不知道喝了多少,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恶狠狠地冲旁边的美女呵斥说:“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表弟倒酒啊!”
美女吓得一哆嗦,下一瞬又笑盈盈地倒满一杯酒,起身走向沈颂,二话不说就往沈颂怀里靠,“表弟,来,喝酒,人家喂你。”
沈颂被她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呛得蹙紧了眉头,一侧身,灵巧的避开了她。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玻璃酒杯四分五裂,浅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下,连旁边几个卡座的人都没给这边眼神。
美女慢半拍的惊恐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晫然脸色一变,推开贴在身上的女人,摇晃着站了起来,顺手握住桌上的一个酒瓶,恶狠狠的说:“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这时,十几双眼睛看热闹似的齐刷刷地盯着沈颂,散在酒吧四周的安保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喧嚣的气氛一刹那仿佛要凝固了。
与舞池里,仍在疯狂扭动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庸脂俗粉。”沈颂嫌弃的眯了眯眸子,冷漠的嘲讽说:“有沈家这样的靠山,二十多年,混成你这样,也挺不容易的。”
闻言,秦晫然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当场就炸毛了。
别他看表面风光,自打秦家没落之后,背后没少被人说闲话。
沈家这女儿嫁得好,没几年,摇身一变成了上门女婿,就差天天拖家带口住在丈母娘家里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秦晫然抡起酒瓶,脚步虚浮的冲了过去,“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老子搞不到的女人!”
闻言,沈颂的目光冷了下来。
秦晫然是个没脑子,还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一天天不干人事。随便一个激将法,就把什么都说了。
他此言印证了沈颂之前的猜测,在下药这件事上,沈弘曼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狂,而他的儿子显然也是个惯犯。
利用酒吧作掩护,对单纯无辜的女生下毒手。
来之前,顾承烨特意让人调查了秦晫然。不过,因为时间有限,只知道他曾经确实有过多起纠纷,指控人大部分都是女生,但后来全都撤案了。
沈颂的思绪一闪而过,压低眉眼,眸底闪过憎恶的肃杀之气,抬手抓住一身酒气的秦晫然,反手一拧,秦晫然当即疼得吱哇乱叫,酒醒了一大半。
沈颂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酒瓶,顺势一掼,秦晫然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