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放下酒杯,她伸手去握了握姜清宴的手,做了个安慰的模样。
姜清宴则是在司镜轻轻捏着她掌心的动作里,明白了此刻的意味。
她们心里自然是不可能一笔勾销的,到底在韩启鸣身上还有很多未解的疑虑,但他当着长辈的面诚恳道歉了,她们这个时候得给几分脸面。
姜清宴接收到司镜的意思,也举杯呷了一小口,“都过去了。”
韩启鸣点头,饮下半杯酒。
老爷子跟老太太这才笑起来。
季沐欢微含笑意,韩启鸣恢复了面上无波。
老太太举了杯,和蔼着神色对司镜说:“小镜啊,启鸣对古玩方面了解不深,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看,伯母先替他谢谢你了。”
司镜不慌不忙道:“这些事过后再说也不急。这酒虽然是自家酿的,但酒精度数不低,伯母还是少喝才好。”
她四两拨千斤,把老太太的请求给按了下来,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老太太到底是见识深远的长辈,这些言外之意当然领悟得到,便不再多言,顺着司镜的话笑着放下了杯子:“看你难得过来一趟,伯母难免高兴了点。”
刚才的话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了司镜无意讨论两家之间的事。
老爷子抬了抬手道:“来,都动筷子吧。今天就是大家自己人吃个饭,不用太拘礼了。”
大家都先后起了筷子,司镜看桌上有果汁,给姜清宴倒了一杯。
她也不说什么,只把姜清宴面前的酒杯调推远了些,再把果汁放过去,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已不用言语表达。
姜清宴唇边的弧度还未扬起,只听对面韩启鸣说了声“我出去一下”,随后一秒都不停留地起身离开。
季沐欢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对司镜跟姜清宴抱歉地点了个头,再对满脸忧色的两个长辈说道:“我去看看他。”
看着季沐欢离席,姜清宴跟司镜对了个眼神。
韩启鸣似乎有些不满,是对司镜的态度不满么,可他难道还指望司镜照顾他。
“先吃吧,让沐欢管他就行,”老太太招呼着,还招了招手让候着的佣人过来,“那个烤乳鸽小镜最喜欢吃,去给小镜分一分。”
佣人应了声,来到司镜身边用餐刀为她分乳鸽肉。
司镜颔首道谢,然后给姜清宴夹了些平时爱吃的菜。
这边老爷子没闲着,边起筷边找了个话头对司镜道:“小镜啊,最近生意怎么样,自从悠宁不在以后,古玩这一行里的事情我是知之甚少啊。”
他虽是要跟司镜联络感情,但提起韩悠宁,面上显了几分真切的哀伤。
司镜喝了口酒,浅淡笑道:“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
姜清宴默声地吃着,听着司镜跟老爷子一来一往地客套。
这顿饭吃得很公式化,姜清宴没多久就感到不自在。
她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打算出去透口气。
从阁楼上下来就是花园,西沉的阳光为眼前的景色打上柔光,繁花似锦,如诗如画。
只是很快,拐角处传来了一句“你别再得罪司镜了”,为姜清宴欣赏美景的惬意画上句号。
那是季沐欢的声音。
姜清宴微微转过身,想起自己穿着高跟鞋会引起明显的脚步声,便没有靠近。
韩启鸣的回应从那里飘来,听起来带着不忿:“我不喜欢爸妈非要这样讨好她,你看看她领情么,明知道姜清宴跟悠宁在一起过,她还在爸妈面前跟姜清宴这么亲密,存心让我爸妈看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