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陵想不明白,却只真切地担心着宋皎。
她居然有本事把向来端庄的王爷气成这样!要不是自有分寸谨言慎行,徐广陵简直是要帮她说几句好话,以缓和这令人不安的气氛。
相比较徐广陵而言,关河侍卫的心思就简单多了。
他虽被豫王推开,但却知道王爷如此对待自己,是因为被宋皎激怒了。
他分毫不怨豫王,而只是在心里恨上了宋皎。
这个人,太过不识抬举了。
关河没有开口,但他的牙关已经死死地咬紧。
因为紧咬牙关,他脸上那道新添的伤也开始疼起来。
而这伤,却也跟宋皎脱不了干系。
“滚出去!”还是豫王先开了口。
关侍卫跟徐广陵一个字也没敢说,两人默然地又退出了门外。
临出门,徐广陵又担忧地看了宋皎一眼,却见她像是僵住了似的,仍是在原地没动,双手也仍是护着心口处。
而就是这一瞥间,徐广陵蓦地发现,她这个动作并不是什么自卫,而像是……护着什么东西。
因为他发现宋皎的指缝中漏出了一点……
醒目的明黄!
徐御史觉着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屋内,赵南瑭盯着宋皎:“他的东西,就这么要紧?”
宋皎的身子一抖,她没有回答,而是更加地低了头。
赵南瑭开口问第一句的时候,还有点侥幸心理,见状便点点头道:“果然,这确实是他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没燃尽的苏合香的气味,因为博山炉已然碎裂,这香气太浓了,浓的让豫王心焦头晕。
“什么时候得的?”他问。口吻竟是令人意外的平静。
宋皎不能回答。
赵南瑭道:“他给的?”
宋皎没办法接这些话,她低低的,哀求一样:“王爷、求您别问了。”
赵南瑭道:“为什么不问,倘若你心里喜欢的是太子,是主动的……自荐枕席于他,你只管明白告诉本王。本王也不至于……白白地把你的心意想错了。”
宋皎的泪都逼了出来。
赵南瑭迈步:“你把这帕子看的如此要紧,到底是怕本王发现了你随身带着他的东西,还是怕本王一生气毁了你心爱之物?”
“不是!”宋皎忍不住吐出了这句。
这绝不是什么心爱之物,她只是拼死也不能让豫王看清楚而已。
赵南瑭道:“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啊夜光,不是心爱之物你还随身带着?你倘若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你就不至于藏他的东西!”
“我没有。”宋皎的声音低的,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嘴里虽然否认着,可是她的手却没有半点放松。
豫王的心凉的像是冬日湖面冻了一整个月的冰:“倘若你早点告知本王你对他的心意,本王也不至于白白地出来丢这份人。”
他闭了闭双眼,说不清是懊悔,还是心死。
“你别怕,”赵南瑭看着宋皎依旧是那样护着丝帕的样子:“本王不至于跟你抢。其实你也不用这样,以后你长长远远地跟着太子,这种东西,有的是。”
宋皎心里已经倾盆大雨。
豫王转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他突然脚下一顿。
回头看了看宋皎,赵南瑭眼神变化,忽然他轻声问道:“永安镇之行,是你一个人吗?”
宋皎抖了抖。
赵南瑭突然大声:“徐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