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早说,但又一想,早说又能如何?这种事又何必告诉他。
横竖宋夜光已经跟他一刀两断,她受伤或者别的如何,找不到他身上。
自有人去心疼。
把本来想说的话压下,豫王迈步向内而去。
身后却响起些许聒噪。此刻他的心情欠佳,豫王皱眉:“什么声音。”
关侍卫上了台阶:“回王爷,那个……宋皎的父亲宋申吉,在街口上等候,不知何故。”
豫王将要回头,却又停下,只轻轻地“哼”了声,他脚步不停地进内去了。
一路进了王府内厅,赵南瑭满身燥热,只觉着身上的袍服沉重闷热,令人难受的很,他张开手臂,等了半晌,却只有两个小太监过来伺候。
“曾……”刚张口,豫王蓦地想起来,便没有再说下去。
可到底是曾公公伺候惯了的,换了人,豫王更加不适了,一反常态地喝令内侍们退下。
徐广陵没得到旨意,不便离开,可也不便入内。
看看身旁的关河,他终于问道:“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火气格外的大?”
“你不知道?”关侍卫脸色冷峻:“你身上都沾了她的血了,你还不明白王爷的心意?”
徐广陵看看那斑斑点点的血渍,心里有些担忧宋皎。
看了眼内厅,他放低了声音:“我不明白的是,王爷为何着急地要出城去见夜光,但见了后又……如此不欢而散。”
“这你就去问宋夜光吧,你不是跟她关系匪浅么,”关侍卫仍是冷着脸,“她是有能耐的,弄的太子为她神魂颠倒,现在,又来祸害王爷了,她难道是想当苏妲己。”
徐广陵欲言又止,终于他弹了弹胸前的血渍,笑了笑:“关侍卫,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夜光若真是那般能耐,也不至于混的这样惨了。”
受了伤挨了打,被扔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这哪里是什么狐狸精。
哦,若说是那个没被狐狸附身的真小姐,这还差不多。
关河看向他:“你到现在都还是护着她?王爷的话你不是没听见,从今往后她可不是这豫王府的人了。”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说句公道话而已。”徐广陵垂眸,他知道不该得罪关河,但也忍不住。
“公道话?”关河冷笑:“王爷为她做的还不够?因为她,把从小到大跟着身边的曾公公都打了个半死。”
徐广陵心头一凛:“什么?”
他当然发现这次王爷外出,曾公公没跟在身边。本以为是留在王府的,可刚才也不见曾公公迎出来。
关河却不再多话。
徐广陵狐疑不定:“关侍卫,这到底又是如何?曾公公又怎么被牵连在内?”
内殿,赵南瑭靠在藤椅上,双眸微闭。
窗外有若隐若现的蝉唱传来,从这这细细的蝉鸣里,他突然想起,曾有一次,宋皎不知从哪捡了一只知了猴,就悄悄地放在他的窗纱上,结果第二天早上他还未醒,就听见响亮的蝉鸣,当时把屋内伺候的众内侍都吓坏了。
唇角上扬,但那乍然而现的笑却又猛地僵住了。
赵南瑭抬手,狠狠地在椅背上捶了一下。
怎么又想到她了。
前日程残阳亲临,同他推心置腹说了那番话,临走时候告诉了他,宋皎去了永安镇,兴许会有凶险。
他面上恍若无事,却记在了心里。
豫王思忖良久,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因为之前才当面把她痛骂了一顿,赵南瑭自然是不会主动再跑去见她。
他叫了关河来,吩咐他派几个能干的侍卫,悄悄地去永安镇跟着宋皎,见机行事,尤其要护卫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