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着屋檐不停地往下流,雨幕成帘。桃夭见许栀在侧廊已经待了快一个小时。小公主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不远处的殿门。只见陆陆续续有大臣从正殿出来。“公主要不我们回芷兰宫吧?郑夫人该担心了。”桃夭提醒着,将一块绒毯披在了她的肩上。桃夭算得上是荷华的贴身宫女,从前这位小主子一点都不关注她父王。自从她同大王出游了一次回来之后,性格脾气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位荷华公主从不会颐指气使地指挥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婢女寺人。可小公主的偶尔露出的眼神,沉稳果决得实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嗯。”许栀伸手,雨滴打在她的手心,她的确感觉很冷。她与宗室中的权力最大的渭阳君嬴傒隔代甚远,子婴这会儿年纪也小,他们说不上话。如果宗室此番想要借用当初华阳宫政变的旧情来打压六国客卿,于外来看毋庸置疑。许栀缩回手,扭头问桃夭:“如果走路,从这里到岳林宫需要多久时间啊?”“至少要半个时辰。”桃夭还没说完接下来那句:“公主此时要去见韩非先生吗?”许栀朝桃夭吩咐了几句,很快眼尖地看到了她要等的人。别的官员都撑了宫中侍卫准备的伞,只有他没有寻见挂有自己名字的木牌子,也没有人给他递伞。他的家臣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待臣子们都快走完了。许栀握住伞柄,自然地路过他,上下打量他一番,惊讶地朝眉目舒朗的官员问了句。“你是不是没有带伞?”王绾一愣。他对上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又看见她衣裳下方坠着块白璞玉,马上反应过来她是何人。许栀让桃夭递了把伞给他。“不敢劳烦公主。”王绾把板笏揣进袖子里。许栀拿过伞,一股脑塞到了王绾的手中:“不久前的雨夜,我曾见御史接了王兄的伞。今日为何不愿接我的呢?”许栀仰头望着他,眼中似要掉眼泪了:“难道御史也不相信荷华?”王绾听到这话哪里还敢不接。刚才在朝上发生的历历在目。王绾深得嬴政信任,他在一旁,听着赵嘉的言语都发怵。嬴荷华,一个孩子,怎么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论谁听了都觉得是赵嘉脑子有问题。不过,前有甘罗出使赵国,成功让赵偃割给秦国五城的例子。那时候的甘罗,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韫车在雨中慢慢前行,车轱辘沾上不少水渍。王绾说白了是被硬拉上车的。许栀本来只是想要将郑国的事情梳理清楚,在李斯被彻底赶出咸阳之前,给他一个与王绾私下见面的机会。王绾的伞是被她派人拿走的,他的家臣也是被她叫回去了。许栀注视着王绾,他官袍上所纹的暗色云纹,她忽然想明白了应龙庚辰突然出现的原因。庚辰要她不要多管闲事,是不是意味着遣散客卿也是按照历史进程走。郑国被宗室不满加之赵嘉胡说八道,嬴政只是将郑国下狱,没有马上杀掉他。说明一切都还有迹可循。许栀没想到还有别的收获(灾难)。当俊秀的王绾支支吾吾地被她用不算胁迫的天真语气,逼迫着说出赵嘉之言时。许栀朦胧地听懂了王绾的言外之意,更是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燕丹会和她说那番云里雾里的话。许栀想起了她曾偷听到嬴政说了什么——楚国该死的人、大卸八块……燕丹与赵嘉该不会在暗指嬴荷华不是嬴政亲生的?这是什么大bug?这种猜想把许栀吓得够呛。许栀在恳求嬴荷华能不能再给她一些提示,最坏也好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但是过了很久,她心底都没有什么声音出现。她笃定郑璃不会做这种私会之事,万一她是被人侵害……那么郑璃之前不:()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