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些横幅和广告牌中轻快地走过,没注意上面的字。
书包上挂着的毛团钥匙链晃来晃去,心里只高兴地想着,那道数学题总算解开了。
*
下午四点,是晚乡一中高二年级的篮球赛。
作为晚乡市重点,同学对体育比赛不是非常热忱,选拔赛就在室外的一块简陋的小场地悄无声息地进行。
这场是二班对十四班,十四班的女生几乎倾巢出动,在一旁的水泥看台上花枝招展地坐了一溜。她们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挑染的栗色、灰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
球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江谚控球,对方支着手死死防着,队友朝他猛使眼色,让他把球递出来。
江谚熟视无睹。
他打球一向很野,一言不发,横冲直撞,眼底带着专注的凶戾。
二班的男生头回跟转学生一起打球,本就有点排外,见他这样自负,心里很不舒服:“江谚,打球太霸道没朋友啊。”
话音未落,男孩已经突围出来,在一堆伸出的阻挡的手里高高跃起,扣了个漂亮的三分,马上又向篮下跑去。
队友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操,装逼。”
十四班的女生外行看热闹,见里面有一个男孩敏捷利落,中了一个又一个,马上吹口哨欢呼起来。
十四班的男生火了,朝场外竖中指:“给谁加油呢你们?!”
作为晚乡一中的富二代班,上场的男生身上穿的、脚下踩的都是限量版,让二班的书呆子们打了个115:80,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尤见江谚不顺眼。等他再过来的时候,有人故意伸脚猛別了他一下。
江谚落地没防备,踝关节扭出一个可怖的角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脸色蓦地白了。
陈景言看得汗毛倒竖,一把扶住他:“靠,你脚没事吧。”
江谚没出声,痛得冒了一头冷汗,脑袋里什么也顾不上想,一把推开他,一瘸一拐地下场:“没事。”
队长拍拍手:“让他休息,来来来别看了继续打。”
江谚慢慢地走到场外,短发上沾着汗珠,像打湿了一样,浑身冒着热气。低头试探着扭了扭脚踝,感觉皮肤正在发烫。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骨头没事,应该只是崴着了。
就是后面不能继续打了。
心里这才酝酿出几句脏话。他抓着运动裤,回头看了一眼,球场上还在胶着,陈景言尤其笨,像猴子捞月,跑着都能掉球。
他眼角漫出刻薄的嘲笑,掸了掸裤脚,扭头准备回班了。
一抬头,冷不丁撞见了苏倾,半透的黑色衬衣配牛仔短裙,搭扣的高跟凉鞋,大胆露出的一双腿奶油凝成的一样。她怀里抱着一瓶冰镇矿泉水,瓶上水雾凝成水滴,顺着她的手往下滴,在裙摆上打出水滴形的深色的痕迹。
她侧着头,正紧张地盯着他的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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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间有点恍惚,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班对十四班的比赛,她跟那些女生一样,给自己班男生送水加油来了。
他用手撸了一把头发上的汗,绕开她往洗手池走,苏倾却伸出手,把那瓶水朝他递过来。薄薄的衬衣下露出皓腕上一条闪着光的细手链。
他让水钻的光刺得眯了一下眼,再抬头时满眼都是冷意:“送错班了吧。”
苏倾捏着水瓶晃了晃,小声说:“最好别拿凉水冲头。”
江谚歪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是不屑的意思。
小太妹也忒自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