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蚊蚋般轻声:“还有干净的衣裳。”
临渊颔首,当即起身。
月事带和干净的衣裳很快被宫娥们送来。
弄脏的衾褥也被宫娥们取走浣洗。
龙榻上重新铺好柔软的锦被。
临渊将她放在其中,俯下身来看她的面色,低声问她:“公主可好些了?”
李羡鱼拢着身上新换的寝衣,将自己大半张脸都藏在锦被里,局促地不敢抬眼。
她红着脸,试图将话茬转移:“临渊,你,你不去批奏章吗?”
临渊顿了顿,敛下眼底未散的暗色:“臣这便去。”
李羡鱼有些心虚,没敢抬眼看他,仅是在锦被里轻轻点头。
稍顷,她听见浴房里传来水声,陆陆续续地响了有半盏茶那么久。
应当是临渊又去洗沐了一次。
而她独自躲在锦被里,红着脸,紧阖着眼,盼望着能早些睡去。
最好醒来的时候,能将那般令人窘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月光渐明,殿外夜阑人静。
李羡鱼倦倦将睡的时候,隐约感受到身上的锦被掀起一角,紧接着身下垫着的软褥亦往右侧陷落。
是临渊睡至她身旁。
他如往常那般从身后拥住她,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还带着几分水意的墨发散落在她的颈间,似领口掉进一枚柳絮般的酥痒。
李羡鱼忍不住轻侧了侧颈,让他的墨发滑落至榻间。
临渊环着她腰肢的手收紧。
他薄唇微启,嗓音里透着微微的哑:“公主还未睡吗?”
李羡鱼朦胧应声。
她也转过身来,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带着几缕未散的睡意问他:“临渊,你的奏章批完了吗?”
临渊埋首在她的颈间,低闷地应了声。
李羡鱼将羽睫垂落,在困意里懒倦地想。
那今夜,应当能够好眠。
但事违人愿。
李羡鱼原本睡得香沉。
可随着春夜渐深,她依稀觉得,临渊的身上愈来愈烫,拥着她的手臂也愈发紧绷。
被抵着的感觉这般明显,不容忽视。
令她在梦境里面红耳赤,不得不在深夜醒转,从他的怀里支起身来。
她一手撑在龙榻上,一手拢着微乱的衣襟,隔着夜色望着他,蚊声提醒他:“临渊,我有癸水在身上。”
临渊眼帘半垂,语声微哑:“臣知道。”
他答得这般直白,就像是狼要吃兔子这样天经地义。
拥着她的手臂也愈发紧绷,但却仅是这样紧拥着她,并未有其余的动作。
李羡鱼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踌躇了阵,又侧首看了看放在远处的更漏,蚊蚋般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