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嘉宁和亲胤朝?”
临渊剑眉紧皱,语声微寒地纠正:“胤朝万里驰援,不为和亲的公主。”
“只为,胤朝的皇后。”
且他来此,也不是为交换李羡鱼的婚姻。
仅为大玥是她的故国。
为她想家的时候,尚有故国可归。
李宴视线微顿,似也未曾料到他会如此作答。
许是为了求证他话中的真伪。
李宴终是将那份沉重的国书徐徐翻开。
其中写得极为清楚,并非是遣公主和亲。
而是胤朝备下聘礼,求娶大玥的嘉宁公主为后。
两国结永世之盟,有生之年,不再兵戎相见。
李宴静默良久,复又问他:“这桩事,你可问过嘉宁?”
临渊眉梢微抬,并未立时作答。
李宴只道是没有,便侧首对一旁的宦官道:“去请嘉宁公主过来。”
语声未落,又一名宦官紧步而来,向李宴恭敬道:“陛下,嘉宁公主求见。”
李宴顿了顿,道:“请。”
宦官躬身而去。
稍顷,便带着李羡鱼步入殿来。
殿内的众人一同抬眼,向款款行来的少女望去。
如今还在国丧期内。
李羡鱼穿得十分素净。
雪白的兔绒斗篷里,云燕锦衣领口高束,宽大的袖缘与衣摆处以浅粉色丝线绣有折枝海棠。
步履轻移时,花瓣随风微展,似棠花静静在春日里盛放。
李羡鱼行至李宴的龙案前,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面上却微有薄红:“皇兄。”
李宴颔首,将那封国书递与她,问道:“这封国书,你可看过?”
李羡鱼双手将国书接过,徐徐翻开。
见其中除两国邦交的事之外,似乎与临渊给她的婚书并无大的出入。
甚至还是婚书里写得更细致温柔些。
她便微红了脸,轻点了点头,将国书递还给李宴。
“嘉宁看过。”
李宴握住那封国书,再一次郑重问她:“嘉宁,你可同意?”
李羡鱼两靥绯红。
她羞怯地抬眸,去觑站在稍远处的临渊,想让他代为作答。
但素日里五感极为敏锐的少年偏偏今日,却像是没能察觉到她的视线。
他只侧首看向远处的长窗。
仿佛窗外的梧桐树,比她更为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