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客人如此,主人大概与众不同。
云泽和王希赫一同进去了。
王希赫瞧见一名身着墨色蟒袍的男子坐在窗边,窗户大开着,外面丝丝寒风吹了进来,男子双眸冷厉凛冽,因为身上的气势震慑人心,反而让人忽略他俊美面容。
云泽道:“郡王,这是我表兄王希赫。”
王希赫行了一礼:“臣王希赫拜见瑞郡王殿下,家中祖母病重,多谢殿下出手相救,王家感激不尽。”
眼前这位果真不是王希赫见过的那个登徒子,这位更有王侯风范,看着与众不同。
钟行冷冷扫过王希赫:“王老夫人现在可好?王老夫人一入京便生病,你父亲知道了恐怕要对寥王心生怨恨。”
王希赫一撩衣摆跪了下来:“家父绝无此意,当初上官大人在昀州,家父因为与上官大人不和,酒后失言误伤寥王,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愧疚,恨不能以死谢罪,臣这次随祖父进京,家父多次告诫臣,倘若臣有朝一日见到了寥王,定要替他请罪。如今祖母病重,因为老人家水土不服,暂时不习惯明都干冷气候,御医说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王府上下感念寥王恩德,不敢心生怨怼。”
钟行早间刚震慑过王希赫的祖父辅国公,眼下云泽就在旁边看着,钟行并不愿意再刁难王希赫:“起来吧。”
王希赫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要把衣服打湿。
这位郡王并不像云泽所说是个“特别好特别良善的人”,钟行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似乎能够看透他心中所有想法,将他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王家世代公侯,虽然显赫无比,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仍旧要低头。
来明都之前,王希赫也曾小瞧明都的官员,认为这些官员懦弱,轻而易举便被寥州王族的淫威震慑住了。
现在想来,是他当时太天真了。
云泽觉出了气氛不对,下一刻,钟行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问了王希赫一路上的见闻。
王希赫平时说话很少考虑太多,今天开口之前却会斟酌许久。
王家的祸患是从王寒松失言开始的,王希赫面对寥州的人,不得不多加小心。
钟行看在云泽的面子上应付了王希赫几句,王希赫赶紧找了个时机告别:“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改日祖母病愈,臣定会和祖父一起登门道谢。”
云泽从桌上拿了一个贡柑:“郡王,我和表兄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钟行帮他把贡柑掰成了两半:“我问你的事情,你这两天考虑好了吗?”
云泽道:“这两天太忙了,我忘记想这件事情了,等我有空会来答复郡王。”
出门之后,王希赫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你不告诉我他是瑞郡王,我简直要怀疑他就是摄政王。”
云泽道:“摄政王哪有这么年轻英俊,明都都传摄政王凶神恶煞,我家和他家挨着,所以我才和他认识,你回去还要些时间,今晚先住在我家。”
王希赫点了点头:“好。”
两人走路回去,路上正好过来一辆马车,一个人掀开帘子后,当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王公子!云公子!”
王希赫脸上瞬间蒙了一层寒霜。
钟劭笑眯眯的道:“好巧,这是你的扇子,上次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王希赫一把夺了过来:“你不是瑞郡王,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瑞郡王?我刚刚见过真正的瑞郡王。”
钟劭看着两人过来的方向,想着他们是从叔父那里出来的,钟劭赶紧道:“我……我是赵毅,先前骗你玩的!王公子,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府上玩?我府上有几个会玩杂技的艺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泽:“……”
云泽担心表兄被蒙骗,偷偷在王希赫耳边道:“他不是赵毅,赵毅去玮州平叛去了。”
王希赫冷声道:“是吗?可我听说他去了玮州。”
钟劭思索了一下:“那我是曲允城?你喜欢寥州哪个将军我就是哪个将军。”
云泽拉着王希赫离开:“别理他了,他就是个骗子。”
钟劭好不容易遇见王希赫,王希赫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钟劭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爱咬人骂人的鹦鹉,他赶紧掉头跟上:“你不来我家,我明天去你家好不好?王公子,老太爷和老夫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