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要离开一段时间,云泽心里是有些惆怅的。
他担心钟行路上会出什么事情。
契朝日薄西山,一个王朝的末年大多都是不太平的,有叛乱、土匪、强盗,哪怕钟行身边有人保护,仍旧免不了受到些许惊吓。
最安全和最繁华的地方恐怕就是明都,天子所在的场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戒备最森严的。
用过早膳云泽便在房中写字,他这几天都没有离开家门。
周勇和季德这两人安分了许多,虽然还是探头探脑的偷窥云泽,终究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
云泽既然在家,周勇和季德没有事情做,他俩闲得发慌,偷偷溜到了赌坊赌了几把。
季德一直记挂着在云泽的药里下毒这件事情,可惜云泽和当归压根没有给他机会,另外四名婢女眼睛又尖,他很难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办事,只能将那包药揣在自己怀里。
周勇和他本来打算在赌坊玩一两个时辰,时间长了恐怕不行,他俩担心云泽借机发作惩罚他们,谁的膝盖都不是铁打的,能站着都不想坐着。
只是这一次,他俩没能回来。
云泽到了傍晚也没有发现周勇两人回来,他以为这两人偷跑出去喝酒了。
院子里住着四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两个醉汉夜半回来对她们几个而言并不安全。云泽嘱咐了当归几句:“他们两个到了亥时仍旧不回来,你就把院门牢牢锁上,把他们关在外面冻一晚上,无论他们怎么喊,都别给他们开门。”
当归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云泽抄了一天的书,当归给他准备好了热水,他正打算沐浴更衣休息,安乐侯那边突然派人将他叫了过去。
云泽过去了。
路上正好碰见蔡夫人。
蔡夫人并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云洋现在不在府上,眼下看着云泽和自己同去安乐侯那里,她心里不太安宁。
云泽拱手让路:“蔡夫人。”
蔡夫人微微一笑:“小公子最近春风得意,颇受老爷爱重,我见了小公子也觉得高兴。”
蔡夫人口蜜腹剑,云泽见识过她不少手段,因而对蔡夫人没有任何好感。
等到了安乐侯的住处,蔡夫人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乐侯坐在榻上,下半身被一条毯子盖住,他先扫过蔡夫人,目光又落到了云泽的身上:“周勇和季德这两个下人被杀了。”
蔡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杀我们府上的奴才,老爷,您让官府处理了么?”
“杀他们两个的是位军爷。”安乐侯道,“这两个奴才偷跑出去赌钱,不小心得罪了对方。”
蔡夫人镇定了下来。
无论多大的武官,安乐侯都不可能畏惧对方。看安乐侯的态度,这两名下人多半是得罪上了摄政王手下的人。
蔡夫人看向了云泽:“这两名下人是不是在公子的院中伺候?公子未曾管教好下人,以至于他们惹出事端来。请问公子为什么放纵他们二人去赌坊?正常情况下,他俩应该在你的院子里伺候。”
云泽道:“我白天在读书,未留意他们两人的去向。他们既然被杀,理应让京兆尹处理这个案件,抓捕罪魁凶手。”
安乐侯闭上眼睛,他挥手让旁边的下人去说。
一旁唐小五道:“杀他们的人是两个校尉,赌坊里人潮拥挤,周勇和季德踩到了对方,这两名校尉大怒,季德和周勇脾气暴烈,和他们两个动起手来了。”
季德和周勇觉得自己是安乐侯府上的仆人,哪怕见了官儿,对方看在安乐侯的面子上也不敢动他俩。两名校尉穿着常服,看起来就是体格魁梧一些的路人,所以,这两名校尉给他俩拳头的时候,他俩当即还了回去。
可惜季德和周勇打不过对方,三两下就被踩在地上求饶。季德怀里掉出来一包东西,这两个校尉揪来个大夫问了一下,大夫说季德怀里的这包药粉是砒-霜。
这两名校尉把季德打了个半死,季德先说砒-霜是用来毒杀老鼠的,后来被打得太狠了,他才吐露说砒-霜是用来毒杀自家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