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还未恢复体温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思绪,即便冰凉也将他心头的寒意尽数驱赶了。
凌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也没发烧啊,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沈星雨把雕塑放回桌面,“没,我没事,刚想了点别的,走神了”,他给那雕塑拍了张照片,收拾好仪态,正好Regina喊他们去吃烧烤。
凌熠笑着牵过他的手,“没事就好,走吧,去吃点东西。”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屋外的篝火还没燃尽,屋内只开了营造氛围的壁灯,Regina很喜欢跳舞,音乐一直放个没停,她拉着三个笨手笨脚的男人在客厅‘翩翩起舞’。
随机播放的音乐切换到了一首抒情的曲子,沈星雨和凌熠抱着对方,伴着音乐随意地挪动着舞步。
沈星雨有些没精神的把下巴支在凌熠肩上,一声下意识的叹气被凌熠抓了个正着。
凌熠:“要跟我说说看吗?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沈星雨:“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经历相似的人,存在的概率很小吧…”
他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明知道没用,却倔强地不肯放手。
凌熠:“嗯…”
沈星雨:“Steve说,那个石雕是他在巴黎一个艺术品店买的,店主说它在仓库里放了20年,收拾的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是以前一个故人的,不过他已经放下了,所以想要拿出来卖掉。”
凌熠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他没说话,只是轻抚沈星雨的背,听他继续说。
沈星雨:“放下了…你说他有没有怀念过,有没有一丁点不舍过呢?”
凌熠:“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沈星雨沉默了须臾:“我…不知道。”
凌熠:“那要不要我去找Steve把石雕买下来?”
沈星雨摇摇头,“不用了,我留张照片就好。”
凌熠:“累了吗?”
沈星雨点点头:“嗯…累了。”
凌熠:“那我们回家。”
两人以早上刚飞回来时差没倒过来为由,跟教授夫妇告了别,临走的时候凌熠趁着沈星雨去车库开车的功夫,问Steve要了艺术品店的地址。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星雨很忙,他甚至没发现他在刻意给自己找事。
Steve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的助教最近在忙博士论文的中期答辩,做的课件粗制滥造被Steve吐槽了好多次,放在平常沈星雨是不会插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他不是圣人没有帮别人解决问题的闲心,但这次却主动揽下了帮Steve做这学期课件的任务。
难得艳阳高照,凌熠觉得沈星雨最近太闷了,中午上完了课就拉着他去海德公园里晒太阳。
凌熠从书包里翻了本书出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书,沈星雨靠坐在旁边的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在凌熠的笔记本上画素描,取的景是不远处野餐的一家人,他们养的狗狗期间还跑过来缠着凌熠玩了一会儿。
等沈星雨画完,凌熠撑起脑袋,半侧躺着看着他,书打开着扣在肚子上,“我买了机票。”
“?”沈星雨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摆了个疑惑的表情。
凌熠伸手捏住了他的指尖,“去巴黎,下周readingweek(就是没有课偷偷给自己放假的时间),我陪你一起,其实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想知道,不是吗?”
沈星雨挤出一声苦笑,“想,但我下不定决心,我怕…”
凌熠:“别害怕,你有家。”
如果说伦敦的雨是压抑会让人心情低落,那巴黎的雨就是层笼罩着的挥之不去的浪漫。
塞纳河不断地拍打着守护了她几个世纪的古老河堤,沿河而立的一座座遗迹,沉默而高贵地彰显着自己的辉煌。
游船来来往往,香水,美酒,烛光,鲜花,拥吻和□□是巴黎不变的基调,埃菲尔铁塔会在夜晚的每个整点,为驻足于它的人闪烁,如果要用颜色来形容巴黎的话,那就是以橙色为底,掺几抹十分和谐的粉。
海明威说巴黎是场流动的盛宴,这话丝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