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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路上,还是回到出租屋,晏为炽都沉默得可怕。
陈雾把没吃完的烤红薯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面,蹲下来摆整有点乱的鞋子。
“他既是我弟弟,也是我前男友。”
陈雾的音量轻得犹如一片羽毛掉落在地,却在晏为炽风暴笼罩的世界劈下了一道惊雷。
“我他妈问你了?”晏为炽把捏了一路的手机砸沙发上。
手机弹出去,碰倒了桌上的小牛奶瓶。
玻璃的,一下就碎了。
里面的水冲出来流到地上,那滩水里有几只小虾米在蹦跳。
它们隐约听到把它们从河边捞回来的主人说,“你都猜到了……”
客厅里是晏为炽被迫面对现实,而发出的怒不可遏的爆吼:“老子一个喝酒抽烟课不听学不上的垃圾职高生,有那智商?”
陈雾蹲在那儿,
阳台的玻璃门被大力拉上。
晏为炽面向墙角抽烟,要是他在陈雾刚来的时候知道今晚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感觉。
哪怕是早几个月,也不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时间连着事,事连着人。
人连着心。
晏为炽的牙齿粗暴地深陷进烟蒂里,季明川是陈雾的弟弟就够让他介意了,竟然还有第二个身份。
前男友。
操,什么狗屁玩意儿。
晏为炽把额头抵着墙壁,背肌紊乱地起起伏伏。
不爽是一回事,觉得那对兄弟之间哪里不对劲是一回事,他妈的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不想去猜,答案却不管不顾地冲进脑子里却是另一回事。
他以为陈雾情感空白,哪知有过一段。
有过一段。
陈雾有过男人。
“刷——”
玻璃门被一把拉开,晏为炽将还在门口整理鞋的陈雾拎到阳台拐角。
黑暗中,一切都被掩盖。
一切都被放大。
“从头开始说。”晏为炽挺平静的,“我们慢慢说。”
陈雾说:“我先去把阳台的灯打开。”
“不准!”晏为炽喝斥。
陈雾于是就背靠墙壁,身前是一团团淡涩的烟雾。
在那缭绕的烟雾后,是神色晦暗的少年,他开始问了:“去年你从老家跑来春桂,是因为季明川?”
陈雾轻轻地应声:“他只有寒暑假才回去,其他时候我有时间会过来看他,每年都是这样。”
晏为炽弯了弯腰背,冷冷盯着他:“你在答题吗陈雾,字数多能多得分?要不我给你打个100。”
陈雾:“……”
晏为炽闷声抽了几口烟,接着抛问题:“在西德当保安,也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