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等待了十个月的女儿一下子变成儿子的难以置信,温听萝憋笑憋得就艰难。
她其实也希望是个女儿,知道是个儿子的时候,她也惊讶。但是这都比不上他给她带来的喜感。
他摩挲着她的手,轻叹了声,“是个男宝,所以当时他还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听见我说的那些话后,他应该是没有瘪嘴哭吧?”
温听萝一愣。
随后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当初怀孕时他们进行的小探讨。
当时她被孕期反应折磨得难受,他板着脸对着她的肚子进行教育,她与他说:“如果是个男宝宝,那倒还扛骂,但如果是个女宝宝,会不会嘴巴一瘪直接哭呀?”
他这是在回应那个时候的话呢。
他的意思是——是个男宝宝,应该扛骂吧?那个时候,应该没有瘪嘴哭吧?
温听萝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再也忍不住。可是这样一笑,刚才生产时的伤口就开始疼。她死死咬着唇想忍,却又不知是在忍笑还是忍疼。
最后,季清洄被温常赋赶出去了,不让他再待在病房里。
季清洄对着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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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来娣最初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没太当回事,只想着忍一忍可能就好了。
后来一直也没好,她才开始上了心,打电话同身在京城的女儿说了这个事,她想让程蕴回来带她去做检查。
医院那种地方,她这辈子拢共也没去过几次,所以还是想找个人陪着比较安心。至于程洪昌——她一提出要去医院查查,就被他骂了回来,说她没事找事、只想浪费他的钱。肖来娣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远方的女儿身上。
可是,她一提起,程蕴压根不信,只以为是自己在找借口要她回来。
拖来拖去的,一拖就是好久。
到后来去检查的时候,检查结果把她给吓傻了。
医生说了很多话,但她只听得见其中的几个字——癌症、晚期。
肖来娣读的书不多,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她就算再没文化,也知道这四个字是意味着什么。而她从来没想过这四个字会与自己扯上关系,从来没想过……她会得癌。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打在她身上,把她震住了好久,她感觉耳边嗡嗡的,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还在说着话,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程蕴显然也没想到。
肖来娣和她说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她只当做是胡诌,为了让自己回来、为了扒住自己要钱的手段,所以她压根就没当回事,照常工作与生活。直到又接到肖来娣电话说她难受得受不了,这才将信将疑地抽空回来了一趟。
不曾想,竟然是真的病了。
还是——癌症晚期。
程蕴愣愣地低头看坐在椅子上的肖来娣,有些迷茫地问医生:“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医生叹了口气。
都到这时候了,说什么都晚了。
一开始程蕴是带她在蒲县做的检查,但是病情这么严重,蒲县那边建议她如果想治的话,就带肖来娣去市里,或者去其它更好的医院。
程蕴纠结犹豫了蛮久,最终还是带她来了槐城这边的医院,给她办理了住院。
程蕴要工作,做到这份上已经不易,不可能再整天在这里陪着她,所以大多时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也是她自己照顾自己。
这天午后,肖来娣在医院晒太阳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她琢磨,这不是徐亦婉么?
手里拿着保温桶,身边跟着的应该是她儿子。还是那么光鲜亮丽,比起当年,变化并不大。就是不知道脚步匆匆的,是急着去做什么。
肖来娣闲着也是闲着,便起身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在他们后面跟着走。
跟了不多时,她就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答案。
她有些发怔。
温听萝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妮子和程蕴一样,才刚毕业多久?竟然就生孩子了吗?
肖来娣怔怔地想,她也不知是和徐亦婉有缘分,还是和温听萝有缘分。明明两家条件相差这么大,可是徐亦婉生温听萝的时候也能叫她撞上,现在温听萝生孩子,两家明明相隔这么远,她竟然又能给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