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霆这话一问出口，便自知有所逾越，低着头等待着义父的责骂。
但他等了许久，却不见汪正德发作，不禁疑惑抬头，却见汪正德的脸色更加复杂。
“云霆啊，今日咱们父子俩的对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汪正德深吸一口气，传音入密道：“此事我也调查了许久才确定，李修并非是太监，而是个男人，你应该知晓吧？”
“什么？！”聂云霆大惊：“有所听闻，但此前不敢确定这是真的。”
汪正德道：“谁能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李修入宫之后，没几日便被带到绯烟宫侍奉馨妃，深受馨妃娘娘的宠爱……而在李修逃出京城的同时，馨妃娘娘也失踪了。”
宫里那么大一个人消失，瞒得住谁，也瞒不住王正德这个大太监，这件事汪正德早就查清楚了，压在心中许久，直到此刻才忍不住透露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干儿子。
听到这里，聂云霆和汪正德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异样的神色，那是羡慕。
羡慕李修是一个真男人，羡慕他拐走了皇帝的女人，羡慕他深受皇帝女儿九公主的喜爱，羡慕他飞驰在阵前，斩杀敌寇，被无数百姓尊崇。
“咱家自幼入宫，深蒙皇恩，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男儿郎，仿佛天生就是太监一般……这个李修，他让咱家的心境有些乱了。”汪正德感叹。
聂云霆道：“那我们这次入盐城，若是遇到李修……”
“当然要拿他，杀他！”汪正德眼神骤然一冷：“云霆，宋煜在你手上逃脱，这件事不怪你，但你千万记得，咱们只有依靠于皇室，才算是真正的人，若是没有皇权，即便你武功再高，依旧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你，走在江湖上，都会被人叫成阉狗，是残缺的妖人！”
“是。”聂云霆黯然应道：“儿子会谨遵义父的教诲。”
“好了，你去亲自赶车，速度快些，咱们要和慕容敌一同入城去。”汪正德下令。
……
盐城。
城主府外。
慕容家的人和汪正德一同入城，但有些意外的是，百姓们对他们并非是热烈欢迎，反而显得格外冷淡。
经过闹市时，也仅仅是有百姓好奇的看着。
“唉，咱们终归是来迟了。”
慕容家有人发出如此感叹。
慕容敌神色如常，淡淡道：“盐城生死存亡之际，朝廷的兵马还远在千里之外，是白马将军救了他们，这份爱戴自然落不在我们的身上。去城外传令三军，就地休整。”
“是。”立刻有人出城传令。
汪正德看了眼慕容敌，道：“老将军，既然倭寇已经被清剿干净了，那这大军也没必要停留，不日便返程吧。”
慕容敌冷眼看他：“汪公公此言差矣，倭寇也只是暂时退走罢了，完全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如今的盐城刚经历打仗，百废待兴，自然需要屯兵守护，三个月后，再提拔寨回京之事。”
汪正德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冷笑：“还是慕容老将军想的周密，既然如此，我先请老将军看一场大戏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