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个脱困的机会来了。>r>
褪色者一脚踹开了大门。
他来的速度比瑟濂想象得更快,几乎是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就从宁姆格福地区赶到了这里。
他冲进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沾着血迹,还提着那把他最喜爱的盾牌和弯刀,看起来就跟个凶悍无比的蛮子没两样。
瑟濂开始庆幸于自己及时解除了分隔魔法、好让徒弟没有看见自己最狼狈凄惨的行尸走肉一面……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来的真快呀,不愧是我的徒弟……”
辉石头罩下的那张脸终于生涩且不太熟练地笑了起来,然而里昂宛若一台战车般冲了过来,那份刚刚出门砍了一圈敌人的气势让瑟濂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默不作声的里昂伸出冰冷的骑士手套,一把扯下了钉在瑟濂的右侧手腕上的那把漆黑封印小刀,动作快得宛若熊孩子伸出下鞭腿去绊倒别人差不多。
“啊啊啊啊!”
仿佛有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女魔法师的脑门上,如海潮般的痛苦眩晕伴随着短暂的目盲袭击而来,令她忍不住嘶吼出声。
但在强烈的痛苦之中,有人轻柔地抱住了她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身躯,然后在瑟濂耳边低语道:“别怕,我来了。”
褪色者那语气里的温柔情绪遥远缥缈得就像是天边的幻象,痛到理智几乎要归零的瑟濂无法确信这句话会是这个铁罐头一般的弟子亲口说的。
“你轻一点……啊啊啊!”
之所以瑟濂发出了新一轮的惨叫,是因为“体贴”的褪色者弟子趁其不备,以最快速度把她另外一只手腕上的小刀给拔了下来。
痛得头晕眼花的瑟濂很想指责对方笨手笨脚拔出自己身上封印器具这件事,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吐槽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了。她如今浑身无力,冷汗直冒,只能趴附在自己弟子那冷冰冰的铠甲怀抱里大口喘息和恢复神智。
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里昂身上的这身铠甲不知是因为沾惹了敌人鲜血的热意还是他自身的体温,那份冰冷金属外表上的温度依然是存在的。
——她的弟子里昂并非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冷酷无情的人。
此时褪色者用左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枚形状古怪的祷告印记,为瑟濂释放了用于愈合基础伤势的治疗祷告。
“你、你还会这手呢……”瑟濂喘息着,半睁着眼睛看着熟练释放治疗祷告的弟子。她两侧手腕上的血肉模糊伤口急速愈合起来。
“略懂一点。”里昂回答道,他向来低沉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我更喜欢瑟濂老师你的魔法。”
“这话我爱听……”瑟濂笑着喘气起来,她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抓住了对方背后的血色长缨,像是抓住了某种令人心安的救命稻草一样。
她最后用尽全力地吩咐道:“你做得很好。现在……走吧,带我离开这里,我的爱徒。”
而里昂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非常可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