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昼成了飞花阁叛徒,下落不明……跟前世如出一辙,只是发生得未免也太早了些。若他记得不错,同年赤蝶在长恨崖伏诛,本该是乾坤洞窟现世白雪覆盖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走着。岑熙抱着手炉,紧紧挨在江无昼身边,有些不安道:“哥,你真要回陵德湖?”江无昼面带苍白,裹在柔软的裘皮大衣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重病初愈的虚弱。他伸手摸了下岑熙脸颊两侧血痂剥落后的淡粉新肉,眼中染上一丝淡淡的忧虑,道:“那里是非多,等到了渡口,你便走吧。”“这怎么能行,迟兄托给你保管的那些书啊手札啊都还在陵德湖呢,走了我上哪去看?”岑熙嘟哝道,“再说,我不放心,得陪着哥。”鬼知道晌清欢又会惹出什么祸来。就在前几日,阁主大人凭自己那张破嘴,险些将人逼得伤势复发。若非自己闯进去得及时,怕不是吃两帖药就能简单了事了。饶是如此,江无昼还是被逼得吐血昏迷,不得不迟了两日才上路。“对如今的我来说,也只有陵德湖安全一些。”“可晌清欢……”“不知者不罪。”江无昼顿了顿,转过头来,问道,“子熙,你没告诉他,是吧?”岑熙心虚地撇开头:“……没告诉。”个屁。几日前,屋里吵得那叫一个激烈,把躲在墙根偷听的岑小大夫吓得一愣一愣的。“很不错,白衣无面一死,谣言自然不算谣言了。好一个将计就计,顺势而为。”江无昼冷冰冰道,“既然阁主想这么做,那我也无话可说。”“你之前被白云派盯得死死的,不便行动,换个身份而已,有何不可?”“白云派也好,飞花阁也罢,被谁盯上都一样。难不成你会放我走?”晌清欢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显然已是忍耐到了极限:“除了陵德湖,你还能去哪!?”“除了陵德湖,我哪里去不得?”江无昼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既然阁主宽宏大量,没打算问我的罪,也除了我在飞花阁里的身份,为何还要将我带回陵德湖?当初我执意要留下时,你日夜猜疑,如今得偿所愿,岂不甚好?”晌清欢一时语塞。听屋里好半天没动静,岑熙琢磨着这场架是不是快要吵完了,不想里头又传出桌椅碰撞还有拉扯纠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