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里,一束车光照亮别墅区的街道。
车内漆黑,唯一的亮光来自于他叼着的香烟,火光时而亮起,他漆黑眼眸也随之短暂一亮,火光熄灭,眼眸也跟随沉寂。
四周弥散着寂静阴沉的低压。
轿车停下,梁瑾下车,他的面孔在黑暗中并不清晰,淡淡烟雾笼罩着他。
梁瑾推开门,玄关处没开灯黑压压一片,隐约可见物体模糊的轮廓。
梁瑾抬眼,视线里出现一个单薄的人影。那人穿着与白雪同色的羽绒服,站在衣架旁静静站着,空气中充斥着浅淡的柠檬香。
梁瑾有一瞬间恍惚,以为李温水回来了。
他眼前浮现出李温水脸蛋红润,露着两颗奶白的小虎牙,一见他眼眸立刻亮起来热络地叫他吃饭的模样。
心脏猛烈一跳。
玄关处灯光亮起,黑暗驱散,一同散去的还有梁瑾的浮想。
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挂在衣架上。
梁瑾收回视线,他当然清楚李温水不会回来。
菲佣注意到刚才梁瑾的愣神,她接过梁瑾布满寒气的外套,小心问道:“今天收拾房间时发现温水留下了羽绒服没有带走,要怎么处理?”
梁瑾面无表情往餐厅走去:“随便吧,你处理就好。”
菲佣哪里敢随便处理,别再像上次的橘子树一样,刚要扔了少爷又说留下。她敢做的只有把衣服好好收起来,万一哪天少爷又要了她也拿得出。
餐桌上四菜一汤香味扑鼻,梁瑾舀过鱼汤喝了一口,缓缓放下汤匙,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
菲佣见梁瑾就喝了一口,思忖着开口:“是哪里不合你的胃口吗?”
“没什么。”
梁瑾吃了几口养生沙拉,撂下筷子走向浴室。
豪华宽敞的浴室内,梁瑾褪下衣服走进浴缸。他神情懒怠,温热水流包裹着他修长矫健的身躯。
白皙金贵的躯体上唯有锁骨处有一个浅浅的印子,那是李温水留下的牙印。做爱做狠了时,李温水会气鼓鼓地一口咬在他锁骨上,久而久之便留下了印子。
巨大的天窗上,可见明亮的圆月。
梁瑾余光漫不经心扫到了一旁的洗发露。
他想到上一次李温水坐在他怀里洗头,弓着脊背,脊骨微微凸出,肌肤被水流泡出了红晕。
像是舍不得用似的,洗发水挤了一点就匆匆往头上抹,一淋水如同一只落水的猫儿,头发软软贴着肌肤。看他时一双杏眼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轻轻颤动。
对方振振有词:“头发勤洗不会脏,用一点洗发水就行。”
柔软的倔强的,满嘴歪理的李温水。
梁瑾嘴角不禁勾起,下一刻又收起了笑意。
进入深夜,梁瑾又一次在凌晨醒来。
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摸烟,什么也没摸到。
随即想起来之前李温水在的时候把他的烟放到了远一点的柜子里,理由是年纪轻轻少吸烟,吸烟有害健康。
梁瑾望向窗外,眼眸里映出河堤点点光亮。
同居几个月,李温水改变了他的习惯,对方的痕迹充斥在这个家中每一处。
向来情绪稳定的梁少爷突然一阵心烦意乱。
第二天早上,梁瑾出门前叮嘱:“家中布局全改,我的房间换到三楼。”
开业第一天,李温水一晚上没睡,甜品店只有他一个糕点师傅,他做了一晚上甜品。
当下最热门的通通做了一些,楚惟给他打下手,他没有做很多,要看第一天卖得好不好再考虑加量,如果卖得好,他还要再招聘两个糕点师。
李温水今天穿了一套昂贵的大牌,奶蓝色针织外套,破洞牛仔裤,搭配得体又不夸张,整个人神采奕奕。
楚惟看惯了李温水朴素的穿着,今天看他穿时髦的衣服眼前一亮:“温水你真好看。”
李温水披着一件毛呢大衣蹲在门口摆放鞭炮,眉眼流露着笑意:“我好歹是店长,开业要穿好一点充门面嘛,楚惟你也换身贵的衣服,我们要给顾客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