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舟听得出来他是在试探自己,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对,直言不讳道:“倒也不完全是传言。”
闻言,陆霜霆眸色深了深。
许行舟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一脸坦然地说道:“只不过,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著名诗人Whitman在LeavesofGrass中写过的一句诗。”他神色轻松地接着说道,“Toconfrontnight,storms,hunger,ridicule,accidents,rebuffs,asthetreesandanimalsdo。”
他的发音是纯正的皇室英伦腔,透着儒雅从容,听起来很舒服。
陆霜霆注视了他片刻,沉吟道:“要像树和动物一样,去面对黑暗、暴风雨、饥饿、愚弄、意外和挫折。”
“你也喜欢Whitman的诗?”许行舟眼睛一亮。
Whitman非常有才华,思想也很超前,是19世纪漂亮国最伟大的诗人。但与此同时,有关他的争议也很多。
“嗯。”望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陆霜霆低沉的嗓音平添了几分温柔,“他的诗包罗万象、恣意奔放,对普通民众的歌颂和赞美,对自由、民主、平等、包容的追求,充满着崇高的国际人文主义,深受大家喜欢,我也不例外。”
闻言,许行舟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
难得遇上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发觉自己对陆霜霆似乎更感兴趣了。
借着这个机会,他继续解释说:“只要读过他的诗,就会对人生有另一番全新的感悟。而人开窍的时候,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一旦机缘到了,那个瞬间便如同灵光乍现,人生就会豁然开朗。”
看着他自信坦然的神色,陆霜霆不禁陷入沉思。
他的话有理有据,而他今天的种种表现也不像是在强装坚强。
只是,他仅仅是因为想开了、释然了,就能做到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包括他的见识、学识,也都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霜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没再追问下去。
他端起啤酒,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捏着啤酒罐,低沉的声线在暗夜中格外好听。
“既是如此,恭喜你摆脱过去,重获新生。”
“重获新生。”许行舟低声呢喃,然后笑着与他碰了碰杯,“我喜欢这个说法。”
在那份陌生的记忆碎片中,陆霜霆是一个高冷淡漠、避之不及的存在,原身见了他,只会绕道走,但现在,许行舟发现他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此刻,他感觉心情格外舒畅,把装着一次性手套的小包装袋放到陆霜霆面前,笑着说:“尝尝,看起来味道不错。”
陆霜霆看着茶几上摆放的几盒卤味,没有动。
见状,许行舟问道:“你不吃这些?”
“嗯。”陆霜霆微微颔首。
许行舟颇为遗憾地感慨:“人生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他没有再三劝说别人的坏毛病,礼貌地说了句“那我就开动了”,然后愉快地戴上一只一次性手套,边啃鸭脖边喝冰啤。
静谧的夜里,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仿佛多年好友,看起来十分惬意。
注意到陆霜霆的视线时不时扫过他的头发,回想起刚开门第一眼见到他时的场景,许行舟笑着打趣说:“刚剪的,是不是很帅?”
他说话时,眼眸亮晶晶的,就像是暗夜里闪烁的星光,陆霜霆心底微微一动,下意识多看了两秒钟,才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经纪公司同意了?”
本以为他会夸奖他几句,结果他表情不咸不淡的,仿佛刚才的惊讶只是错觉,许行舟略感失望,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现在可没空搭理我。更何况,我从不为明天忧虑。”
陆霜霆心想:果然,是现在的他才会说出来的话。
许行舟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俗话说从头开始,我换个短发难道不帅吗?”
说话间,他下意识往陆霜霆跟前凑了凑,似乎是想让他再看清楚一点,好夸奖自己。
两个沙发本就挨在一起,他冷不防地靠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近到陆霜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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