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未曾想到,赵侯对陈小孩的评价竟然这样高,连忙追问,“那公子为何不将他直接招入麾下,反而要反复试探推拉。”
“若是随意便将他招来身边不严加探查,恐怕会生麻烦事。也不是任谁,我都会带到身边的。”
熙宁喏喏称是。
她低着头捡拾柴火添进炉膛之中,却错过了赵侯轻笑着瞥了她一眼。
“我瞧小孩的祖母也不是个省心的,若我们不能及时将人捉住,咱们走后小妹与凉月留在家中,恐怕还会遭殃。”
熙宁对此颇为担心。
“先不急着走,小妹伤情未定,照小孩所说,他祖父差点将小妹抛置在地上,还不知又会添上什么新伤。”
赵侯说着又瞧了瞧熙宁耳朵上的伤口。
“小孩说这药要内服外敷,一日三次连续治上几日才能好,你可不要将此事忘记,到时候身上留下伤疤那可不好。”
熙宁欸了一声,她耳朵现在还是处于麻木状态,只是没有昨日那样艳红的颜色。
赵侯若是不提醒她,实则熙宁也并未将自己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熙宁顿了下,指了指这锅中汤药,“这不是炖给小妹来喝的?”
“小妹自有他阿兄来操心,你也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来操心。”
“兄长。”
熙宁停了下。
自从跟随他走南闯北,他确实手把手的教了自己许多事情,且自己不是个聪明的,赵侯倒是不厌其烦。
他这份好耐心,有时候连熙宁都要惊叹。他那么聪明,该找个同他一般聪明的随从,指教自己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终归是浪费时间,时常她自己都要自暴自弃。
“你最近有何心事?”
熙宁嗯了一声,“我并无心事,整日跟随公子身边,半步都不曾离开,能有什么事情。”
“我倒是听说,柳熙覃为你送了家书过来,是家中生了事?”
熙宁有些疑惑,他怎么知晓兄长给自己送过书信。
想想或许是三爷同他提起吧,毕竟那家书可是三爷亲自送到自己手里的。
“只是寻常书信,兄长在信中向我报了府中近况和他日常的一些事情罢了,并无什么稀奇。”
赵侯哦了一声。
熙宁不是个会烧火的,只管一股脑的将粗木枝子向那小火炉中丢弃,她正欲再往进添柴,却叫赵侯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样粗的树枝扔进去哪里还能烧得起来,到时院里都是熏起的黑烟了。”
他正说着说着,果然那炉膛之中冒出一股浓烟,呛得熙宁咳嗽半晌。
她在东华伯府虽受尽冷眼,但这些粗使的事情一向不需她来做,熙宁对这种事情并不上道。
反倒是真正金尊玉贵养成得赵侯,这些年来在军中行走,又常在外露宿,他一年里有一多半的时间都需在外办事,故而对这些事情比熙宁要趁手得多。
“你来瞧着。”
熙宁看他不知从哪里拎来一把斧头,在自己面前劈砍几下,便将那粗树桩子劈成了四瓣。
他力气那样大,熙宁觉得脚下阵阵的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