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赞扬,自然也有人提出质疑。
“若是校服无用呢?毕竟只是一件衣裳而已……”
于建中还未说话,便有另一位夫子开口:“诶,刘老您此言差矣,要知道士族早有缓和之心,只是圣人不允,也无由头罢了。校服只是一件衣裳,却也是一方开端。即便它遮掩的是表面,又何尝不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呢?”
又有人言:“正如文中所言,孩童初入学堂之时,不安之下会寻熟悉之人靠近。若是从小教起,他们哪里懂得富贵贫贱呢?众人都穿一样的衣裳,学一般的经文,日积月累之下,什么身份差距也比不过同窗之谊呀!”
“是啊是啊,校服之事虽小,却能由小见大,更不触及皇权,此法简直是神来之笔!”
“山长,不知这篇文章是谁写的?定是哪位名士大儒吧?”
众夫子一番畅所欲言,终于问到文章作者。
于建中抬手抚须,笑眯眯道:“此文作者的确是一方大儒,却是早已隐居家乡的纪逢礼先生所作。”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竟是纪大家?”
“怎会是他?”
“山长可是与我等玩笑?”
一众夫子都满面惊讶,不可置信。
于建中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他刚看见书信时,也是满心惊疑不定,甚至怀疑对面那老友换了人。
纪逢礼在读书人里还是挺有名气的,他被尊为大儒也并非虚名。
纪逢礼此前写过诸多文章,大都是分析经义之作,简单来说就是精研四书五经,内容很是深奥难懂,一般人根本看不来,除非是与他一样专心钻研学问的人。
总之,他的名气不小,却只是学问上的名气,并不得读书人之心。
大部分读书人看的都是策论,也就是治理国家之法,只有科考需要考经义一门的学子,才会找来他的著作学习。
一旦当了官,那些书自然被压在箱底,抛之脑后。
夫子们对他也是早有耳闻,才会有如此反应。
“纪大家学问可是又精进了?”有人不免提出疑问。
于建中笑道:“非也,他上次寄给我的书文还如往常一般,依旧是满篇之乎者也呢!”
“那这篇文又是如何……”
于建中摇头道:“你们看文也不仔细,却没见最后那段话吗?”
“这……”
一众夫子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看见了,只是当时都没放在心上罢了。
于建中感慨道:“我最是了解那位老友的脾性,他既然那么说,这篇文的由来便十之八九归功于他那位小孙女。只是不知该是何等聪慧的孩童,才能令他有如此见解,真想见识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