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江元野的眼神,讪笑着搓了搓手,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话来圆场,就听江元野冷笑道:“一个杂种,就算是喝死了,我会管吗。”
赵有乾的脑袋又转了两圈,他又懂了!
“我明白了江哥。”他赶忙从沙发上窜起来,桌上手机都忘了拿,匆匆的跑了。
江元野满胸口的戾气还没下去呢,就看见赵有乾跳起来冲出去,从吧台上拿下来两瓶酒,直奔着林酒就去了。
江元野戾眉一挑,故作不在意的不去看,但眼角余光却还是扫在那边的。
赵有乾接到江元野的视线,隔着两个过道给了江元野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眼神。
江元野抿唇,心里翻腾着的戾气减消了些,继续喝酒。
他想,赵有乾虽然平时人五人六的不着调,但这种时候还算是能用,赶快把林酒送走就是了。
江元野这时候觉得自己矛盾极了,他明明不该管林酒的任何事,可是看着林酒傻呵呵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别人来跟他喝酒他都不会拒绝的蠢样他就觉得刺眼,五脏六腑都跟着烧的疼。
算了,眼不见为净。
江元野刚闭上眼,胸腔里的火还没下去,就听见远处炸起来一声响:“好哥们,走一个!”
是赵有乾。
江元野诧异睁眼,就看见赵有乾拉着林酒,跟个人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往林酒嘴里灌酒。
灌!酒!
——
一阵凉意从身后袭来,赵有乾回头一看,正看见江元野那一双要吃人的眼。
赵有乾愣了两秒,飞快催促:“快快快,多灌点!磨磨蹭蹭的!”
刚才江哥那话虽然没明说,但是充满了暗示。
一个杂种,就是喝死了,他江元野也不会管。
意思就是让他们不要客气,
往死里灌嘛!
赵有乾顺手又捞起来一瓶。
而被灌的那位,眼前都开始发懵了。
林酒喝太多了,眼前都开始出现重影了——刚才陆续有很多人上来和他说话,说两句,大家就都喝了一点酒,他也就跟着喝了一点自己杯里的,这一点还好,他还没太晕,但突然间来了一大帮人,一个个都说要敬他,他被敬的晕头转向的,人家嘴上说着各种劝酒的漂亮话,林酒都喝大舌头了,找不出拒绝的话来,被人家一杯一杯的灌。
灌到最后,他人都给灌傻了,喝的嘴巴里辣辣的,但偏偏赵有乾就一直站在他旁边给他倒酒,他喝的难受,捂着眼睛推赵有乾。
赵有乾能让他推开吗?林酒一推,他右手顺势就抓住了林酒的手,一句“最后一杯”才刚到喉咙口,他拿着酒杯的左手突然一阵剧痛。
这种痛是直接顶到太阳穴上的,他连尖叫都喊不出来,整个人被一拉一扯,直接从沙发上被摔到了地上,赵有乾被甩到地上的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是浑身戾气的江元野走过来,扭着他胳膊把他从沙发上甩下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赵有乾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元野,心说这计划不挺顺利的吗,林酒都被他灌懵了,江元野怎么又突然发疯了?
结果他一声“江哥”还没喊出来,就看见江元野一弯腰,低头,拎着林酒的脖领子上的衣服把人给拎起来了。
林酒已经彻底醉软了,爬都爬不起来,小脸蛋通红,一双猫眼儿里泛着潋滟的水光,他穿的是半截袖,布料细软,经不住他的体重,江元野从后面一扯,衣服就都跟着窜起来,露出来一小片后背皮肤,那皮肤脆生生的白,直刺人的眼,赵有乾才看了一眼,就被江元野狠狠地扫了一眼。
下一秒,江元野松开林酒的脖领,俯身拖着林酒的腰把人提起来,单手托住林酒大腿根,让林酒正面着他,趴在他的上半身,带着林酒走了。
从二楼吧厅里出来的时候,林酒有片刻的清醒。
走廊里被冷空气浸的微凉,头顶上打下来清冷的亮白色灯光,看久了闪烁的彩灯,还是觉得白灯舒服,地上铺着毛毯,隔音极好,从吧厅里出来没走几步,原先震耳欲
聋的音乐声一下子就拉远了,好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似得,更衬得四周寂静,静到林酒能听见江元野的呼吸声。
江元野?
醉透了的林酒艰难的动了一下小胳膊,他不要江元野背,他要下来,去找妈妈,回家,可是他的胳膊抬不起来了,舌头也不听使唤了,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江元野正在扛着林酒下楼。
林酒大概是头一回喝酒,根本不知道他喝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只是几杯的量,但混到他的肚子里足够他醉一整天,果然,才是一出门的功夫,林酒就已经闹起来了。
小东西本来是坐在他臂弯里,趴在他肩膀上的,突然一动差点摔下去,江元野忍了又忍,咬着牙把林酒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