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慕绫烟猛然睁开眼，涣散的瞳孔中，一下倒映出陌生的洞府。
时刻守着她的子虚真人见她睁眼，面上不由地出现喜悦之色，他赶忙跑上前，握住慕绫烟的手，语气中也难掩欣喜：“绫烟，你醒了。”
慕绫烟直直的看着大床顶上的纱帐，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兀自欣喜的子虚真人：“我。。。。。。没死？”
她的语气很平很淡，没有一丝起伏，眼神也是直勾勾地，满是茫然，瞳孔甚至没有焦距。
子虚真人心下一跳，柔声唤道：“绫烟。。。。。。”
慕绫烟猜到了什么，她深吸了口气，将双手从子虚真人手中抽出，偏过头去：“你与百花……你不该救我的。”
闻言，子虚真人心中倏然就有了怒气：“御炎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连性命都搭上？”
慕绫烟闭了闭眼，没叫人看见她眼中的痛苦之色，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与他无关。”
子虚真人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苦笑一声：“与他无关？绫烟，你别自欺欺人了，天帝御炎他负了你，是他将你逼上了死路……”
子虚真人话未说完，就被慕绫烟打断了：“那你为何救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很多年前就不想活了，这么些年，不过都是苟且偷生罢了。”
慕绫烟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拳，又狠又重的打在了子虚真人的心上。
他的脸色僵住，过了很久才沉声道：“我若不救你，定会悔恨终生。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我能狠下心来让你嫁我，或许，你就不会过得这样苦了。”
慕绫烟猛然抬头：“子虚真人，绫烟……”
“我懂，你不必说。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唯有天帝御炎一人，想让你嫁我，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子虚真人打断了慕绫烟的话，他知道若是让慕绫烟开口，定然说不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
慕绫烟抿了抿嘴，低下头闭口不言。
也不知百花与子虚真人用什么方式救回了她的神魄。她本以为自己要死了，谁能料到她竟会在幽冥和天庭之外的地方活着。
可即便活了，又能如何？
她如今这幅身子，什么都做不了。何况，她早已对这人世没了半分牵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子虚真人终究是救了她，她即便心中不愿，也不好怨怪他。过了半晌，她才抬头看着子虚真人，说道：“多谢子虚真人相救。”
子虚真人眸色深深沉沉的盯着她瞧，只是她那张精致而苍白的容颜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也看不出她的丝毫情绪来。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也还是没有勉强，深吸一口气，他调整好情绪，微微笑了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往后还是不与她提天帝御炎的好，他会用最大的耐心去陪她。这么多年都等了，在剩下的日子里，该是他守着她了。
不能，不会，亦不该再有天帝御炎。
第14章谁也不能伤她
说完，不待慕绫烟再次开口，他便已然起身，看向一旁的侍女：“给绫烟的药膳，可准备好了？”
侍女笑道：“药膳一直备着呢，只等着仙子醒来，奴婢方才已经让人去做了，这会儿应当快端来了。”
闻言，慕绫烟愣了一下，她慢慢的坐起身来看向子虚真人，问道：“药膳？”
子虚真人低头看她，面色依旧温柔，仿佛忘了方才的不愉快：“你现在虚弱，不宜直接吃灵丹，我便吩咐人做成了药膳，帮你修复仙根。”
慕绫烟的眼底划过诧异之色，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子虚真人，语气里多了些感激：“子虚真人，劳你费心了。”
子虚真人笑着摇摇头：“我先出去，让莲草替你梳洗更衣，起床用膳吧。”
慕绫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