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响了,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到那时他才明白,他接受了被所有人放弃,唯独每天来撞门的小姑娘,他想做她哥哥,保护疼爱她一生,只要能换她一个不弃。
他等到夜里,心被不断地抓挠撕扯开,才知道小姑娘如同他当初一样被人绑走。
一个寄住的,没有地位的小可怜,等待的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他闯出阁楼,时隔好多年离开薄家那栋囚牢,不顾一切地去找她,最后把她从一堆脏污里捞起来的时候,她颤巍巍抱住他的脖颈,小奶团一样贴上来,哭着叫他哥哥。
那一刻开始,柠柠就是他的全部。
他不是被放弃的怪胎反骨,她也不是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
他竖起一片很小的屋檐,就够小猫遮风挡雨,跟他互相依偎,有他之后,她就是他耗尽全部也要双手捧起来的宝贝。
柠柠是他明晃晃的软肋和弱点,再到如今爱|欲狂热,所以要把他心碾碎多容易。
说好了用一生疼爱和保护来换她不弃。
现在他身体残废,缺陷太深,连最简单的保护都不能做到的时候,他不等柠柠来放弃,就先一步放弃了他自己。
但这句话,薄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对他说。
薄时予看着已经头发斑白的爷爷,端起了面前的酒,朝他举了举:“过去你们掌权,我是个应该被牺牲的弃子,现在薄家到了我的手里,你们不在乎的小流浪猫,就是这个家的至高无上。”
“我会把自己放弃掉,但是拿算计她,伤她身体当手段,”他笑了一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善了。”
老爷子双臂发抖,头一次在孙子面前大幅失态,脸颊肌肉抽动着怒道:“我只是想让你过上正常生活!是害你吗?你以为沈禾柠多把你当回事!她走出你的门,男朋友随便换,昨天谈恋爱,今天就能跟人见家长!你以为她非你不可?!”
薄时予苍白的手指用力按着杯壁,透明杯沿贴上淡色的嘴唇。
他置若罔闻,把酒仰头咽下,随手丢了杯子,“砰”的一声炸响:“爷爷,安心养老吧,从今天开始,你手边能动用的一样都不会留下,也别想再走出老宅一步。”
“至于我,”他瞳中一片薄红,“死活都是她的事,别人过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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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老爷子被薄时予身边的人从另一扇门请走,直接带上车,甚至还侮辱性极强地给打包了两兜饭菜,
老爷子端了一辈子的形象尽失,狼狈地厉声道:“薄时予,你这么鬼迷心窍的,就等着被一个小丫头给玩儿死!”
这道余音许久后才从空旷的包厢里散掉,薄时予独自坐在桌前,盯着地面上的碎玻璃,按了按那枚冰冷的观音,转动轮椅离开包厢。
江原从走廊转角跑过来,极力掩饰着表情的异样,抓住轮椅把手,低声说:“时哥,那边电梯人太多,我们走另外一边。”
他动作快得不寻常,恨不得当场直接开个传送阵,薄时予按住向前转动的金属轮,抬了抬眼帘,冷戾看他:“什么事。”
江原后背的衣服快被汗湿过去,忙解释:“真没事,就是刚路过,看到吵得不行,所以——”
他急于走出这片范围,但走廊另一端悠悠响起的一道娇软女声,在只有极淡轻音乐的走廊里如同惊雷,直接贯穿薄时予的耳膜。
“阿姨,我跟展凌哥恋爱的事,全听您的意见。”
“我家里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关系很远的小叔,他前两天刚说过,我谈恋爱跟他无关,他让我随便。”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沈禾柠,你是想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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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修罗场已经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