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是六部之一,而且岑清一来就居侍郎要职,不少人是眼红的,又觉她运气好,因为挂了国子监祭酒一职,不可能兼任的工部官职太低,说不过去,所以都觉得她这工部侍郎的官职来得有些水分。
但很快,正月一过,工部的人都越渐诧异。
短短一个月时间,岑清就已经慢慢熟悉了工部的节奏和工作,而且,无论早前东宫是不是有提过,但岑清分明是熟手。不是有经验的那种熟手,而是可以主事,下决策做判断,权衡利弊的熟手。
岑清的干练,直逼工部尚书。
起初工部中还有不少不服气的人,尤其是被她压着的工部员外郎和几个主事,但真正到开始分析国中水利,船运,道路工事时,在场这么多男子,都在工部浸淫多年,竟才勉强跟上岑清分析国中各种工事的节奏……
岑清来工部的时间分明很短,但毋庸置疑,早前岑清在东宫,就有一定在帮东宫看工部之事,之事并未对外说起。
女官细腻的时候,比旁的官吏都更细致,考虑周全。
但果断的时候,又不会轻易陷入工部利益的得失中,很容易做判断。
但更重要的是,工部是花银子的部门,户部是提供银子的部门,这两个部门之间总是免不了摩擦,这些事情主位都不怎么出面,下面的人遇到难处也都是搬副手,也就是两部的侍郎解决。
早前工部都怕岑清谈判的时候吃亏,一来年纪轻,二来时间短,根基还不稳,很容易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被对方带偏。但要命的是,岑清仿佛比熟悉工部之事更熟悉户部之事,每回户部拿理由出来搪塞,岑清都能温柔而礼貌的怼到对方和善的赞同,而且双方最后还都进行了亲切友好的商业吹捧……
整个工部都惊呆了。
从早前觉得工部来了个很水的侍郎慢慢变成了,岑清来工部做侍郎,是东宫特意让她练手的吧,感觉像杀鸡用了牛刀似的……
但总归,从正月到三月末的这段时日内,许骄奠定了在工部的基础,也赢得了工部上下的信任。
从早前的岑祭酒,也就是唤国子监祭酒这样的见外称呼,换成了岑侍郎,这样的内部称呼。
许骄开始着手准备拉通苍月国中交通运输工事的工程。
宋卿源听说许骄做了国子监祭酒,同时兼任工部侍郎的时候,实在猜不出柏靳葫芦里藏了什么心思。
明知许骄要走,但工部这样的要职也敢放她,就不怕日后许骄将整个苍月国中的工事全都泄露给他?
就这么信任许骄?还是觉得泄露也无所谓,以苍月的国力,即便泄露,旁人也不能做什么……
宋卿源并不担心许骄。
工部的活儿她很熟悉,整个南顺的工事,她都了然于心,很容易上手,做判断,旁人对她的预期不会太高,所以她做什么,旁人都会远超出预期,许骄想在工部侍郎和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站住脚并不难。
假以时日,让她做苍月的宰相,她也做得下来……
大监入内,“陛下,魏将军和楼相来了。”
大监的话打断了宋卿源的思绪,宋卿源应了声,宣。
魏帆和楼明亮入内,宋卿源让大监递了两本折子给他们二人,两人依次穿越。
宋卿源道,“都是关于滨江八城的册子,你们二人先好好看看。朕今日召你们二人来,是因为年前去了一趟滨江八城,魏帆对滨江八城的情况更熟悉些,楼卿,你事后可与魏帆多问起滨江八城的事。”
楼明亮应是。
宋卿源又道,“去年一年,重心都在维持滨江八城的稳定上,今年起,要打通滨江八城同周遭的贸易往来。楼卿,你熟悉户部之事,也在监管鸿胪寺,国中之事大大小小你都知悉,朕让你们二人替朕看着并将八城,两年时间,朕要看到滨江八城的贸易往来局面打开。”
楼明和魏帆拱手,“是,陛下!”
宋卿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再次叮嘱道,“滨江八城早前虽然是南顺国土,但在东陵手中握了一两百年,也会处处受制于周遭,此事不是易事,务必小心谨慎,兼顾大局。你们二人在,朕是放心的。”
“末将微臣,定不辱使命!”
五月初的时候,许骄听说宋卿源让楼明亮和魏帆出发去了滨江八城。
宋卿源前年去过滨江八城,是已经清楚了滨江八城的情况,想尽快让滨江八城恢复到在前在南顺手中时候的繁盛。
楼明亮任过知府,知晓如何管辖区域,滨江八城说是八城,其实间隔并不远,也就是一个州郡的大小,楼明亮还在户部任职过,眼下是副相,又在监管鸿胪寺,还极得宋卿源信任,因为他稳妥,宋卿源会放权,所以楼明亮去监管滨江八城的确是最合适的
但楼明亮是文官,虽然有南顺的驻军在,但是若是魏帆去,滨江八城会更安稳些,当初打下滨江八城的人便是魏帆,有魏帆在,东陵也好,滨江八城中的阻力也好,都不用太担心。
宋卿源是要开始动滨江八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