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回过神,觉得向老太太说得不无道理,又不是和马桂芬借钱,她凭什么私自做主?
“对啊,对啊,你们展家大小事不都是曲老师做主的吗?要你操哪门子心?”
“不能因为亲戚上门借钱就弄虚作假,买馊掉的食物招待,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声讨马桂芬,没人帮着马桂芬说话,曲晓琴和曲莺莺也瘪了气,没有颜面再反驳。
许国强出声打断众人的讨论,看向展柔,“丫头,马桂芬待人不真诚,但你不能拿水果刀吓唬她,这是犯法的事,如果旁人都学你这样,你就是带头起了坏作用。”
“你们都是受教育的学生,应该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道理你们都懂,我也不多说,马桂芬年纪大,你把她弄出个好歹,回头还要出钱给她看病,你自己考虑清楚。”
向老太太轻轻碰了碰展柔的后背。
须臾,展柔开口,不过照旧冷着脸,“我知道我不该拿水果刀威胁人,但一码事归一码事,等我先处理完马桂芬,我再跟您去治安处接受教育,被记过,被处分,随您的变。”
“等一会儿——”
远在食堂的刘大海也被惊动到,刘大海把厨房的事交给徒弟王小军,一路疾跑过来。
刘大海过来时正好听到展柔的这句话,差点摔跤!
刘大海背对着众人,朝展柔挤眉弄眼,随后在众人面前佯装要揍展柔。
“屁大点的孩子胆子不小!平时白煮那么多饭菜给你吃了!不是你和我说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今天干的什么混账事!”
“唉哟,刘叔——疼——”
展柔配合地往后倒了一下,又立马站稳。
刘大海转身走向许国强,帮忙劝说,“许主任,展丫头平时乐于助人,听话又聪明,她这是一时冲动,气头上做了傻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孩子计较,回头她爸回来,肯定会罚她面壁思过。”
展柔的执拗倔强、桀骜不驯让许国强头疼,他算是领教到这个孩子有多难缠。占着理还不怕被记过处分,脾气性格活脱脱展建国翻版!
这么多人帮忙劝说,刘大海与许国强还有些交情,许国强脑壳痛,主动退一步,“好,展柔你说,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展柔伸手指着马桂芬,“我们农村人讲究一报还一报,马桂芬怎么对待我小舅的,我就怎么对待她!我带她去猪肉摊,给她挑一块馊掉的猪肉,让她自己煮着吃!”
曲晓琴尖叫,“展柔——”
“呜呜——我不要——”马桂芬哭嚎,抱着曲晓琴的腿,囔囔不去。
曲晓琴焦头烂额,脑壳突突地疼,她拿发疯的展柔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谁让马桂芬这事做得不厚道,背着她胡来。
“不行!”许国强二话不说拒绝,“马桂芬是钻进了钱眼买变质食物忽悠你小舅,你如果也这样做,那又与她有何区别?”
“那行,让她赔钱,赔我小舅健康损失费!”展柔玩了这么大一出戏,等的就是最终协商。
最后,经过多方调停,许国强拍板做主,要求马桂芬向展柔道歉,并补偿李富贵三百块钱,展柔去治安办写检讨和保证书,暂时不记过,也不通报给学校。
三百块钱,马桂芬半年的工资,许国强处理得很公平。
展柔见好就收,乖乖跟着许国强出了单元楼。
没戏可看,人群自觉散了。
曲晓琴搀扶着落水狗一样的马桂芬回屋,展妮妮和展鹏发现曲晓琴脸色不好,不敢上前打扰,乖乖地溜回房间。
曲莺莺慢吞吞地关上入户大门,望着客厅里打碎的菜盘,一塌糊涂的地板,忽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好端端的家被展柔搅和得乌烟瘴气。
好烦。
“莺莺,快去给三姨婆倒杯水。”
朝南那间卧室里传来曲晓琴的呼喊,曲莺莺忙不迭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应道:“哎,来了。”
同一时间,隔壁向家。
向家儿媳妇王蕙兰叮嘱大儿子向辉,没事不要和对门的展柔多接触,一个女孩子有暴力倾向,太可怕了。
“如果年底你爸能升职,明年我们就搬出大院,你外婆在老街那有一套门面房,我们搬过去还能做点小生意。”
向辉就事论事,帮展柔说话,“妈,那是马桂芬做得太过分,展柔帮她舅舅出气,情有可原啊。”
“出气也不能这样做!关起门来自家解决不就行了?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丢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