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沉忍无可忍抽走,她又用力往回扯,手指不小心从口子上摩擦过去,明显听到他闷哼了一下。
许肆月心一颤,忙说:“你别乱动!等上完药我马上走还不行吗?”
她把他伤手托起来,跟他掌心相贴,拧开药膏挤上去,用指尖小心晕开,她怕自己力气大了弄疼他,不时低下头,轻轻地,很温柔地吹气。
顾雪沉的目光凝固在她唇上,身体里的脏器血液有如被火烤油烹,烧着那些堆积了十几年的情感,灼得全身又痛又麻,他口中极致的苦味过去之后,却又有丝不敢细尝的酸甜。
许肆月抬起眼的一瞬,他转开头,装作厌恶不耐烦。
“行了,”她声音比平常软了不少,“你病了就早点睡,明天如果还不好转,我再陪你去医院。”
等她走后,卧室里又剩下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顾雪沉终于睁开眼睛,眸底一片纠缠的血丝,猩红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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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肆月回到自己床上,心满意足戴上眼罩,这一波好感度刷的,绝对能涨上几分!不说冰山融化,好歹也得掉一个小角角以兹鼓励吧。
她隔天醒得早,着急去看顾雪沉的情况,发现已经人去屋空,再扒着楼梯往下一看,人家顾总完全没有病容,矜贵整洁地坐在餐厅,普通早餐也吃出了米其林的格调。
“太太,早餐好了,有您爱吃的虾饺。”阿姨仰头笑着说。
许肆月揉揉脸,馋兮兮下楼。
自从她住进瑾园,顾雪沉严格规定早餐限时,她从最开始烦得想死,到现在居然习惯了。
需要早起,就不得不强迫自己早睡,加上赚钱压力、阿姨做饭确实好吃还有药物的配合,她的病和精神状态似乎都在好转。
许肆月按着腰挪进餐厅,特自然地坐在顾雪沉旁边,想碰碰他的额头试温度。
顾雪沉避开,放下勺子,慢条斯理起身:“别碰。”
许肆月抿嘴,干嘛在家里一副贞洁样啊!说好的提高好感度呢!
她不甘示弱:“你这样看我干嘛,我腰还疼呢,今天的药酒——”
顾雪沉拾起西装,又淡又凉的眼神扫过她,比以往更寡情了几个度。
“凭你昨晚跑的速度,已经证明腰伤没事了,但为了让你少抱怨,我还是给你请了个理疗师,今天开始,她上门给你涂药按摩,费用我可以替你付,但你要还。”
“还有,我每天很忙,你不要随便打扰,更不要再做去接我那种事,我没时间应付,手机也别再打,如果有重要的事,拨办公室电话,有空了我会回。”
他抽出一张纸,几笔写了个尾号044的固定电话号码推给她。
许肆月的腰本来快好了,这下又气得疼起来,拾起餐椅上的小靠枕丢他身上:“我昨晚跑得快不是给你拿药吗?没良心的!”
顾雪沉淡淡点头:“要比没良心,我不如你。”
许肆月当时就闭嘴了。
好好的吵着架为什么要翻旧账啊!
谈起渣,她永远站在珠穆朗玛峰,太他妈闹心了,还口都没得还。
不过瞧他这么牙尖嘴利,烧倒是肯定退了。
顾雪沉不再看她,一直走出餐厅,推开大门,进到车里,仍然感觉那道他企盼渴求的视线黏在身上,带着烈烈的火气。
他唇角涩然翘了翘。
以前江宴问他,婚后朝夕相处,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近在眼前,他忍得住吗,他还斩钉截铁说忍得住。
但经过昨晚,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