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江妈天天都跟在江松后面为他跟别人赔礼道歉。
不管打输了,打赢了,都要连累江柏和江柠跟着挨顿打。
江松打输了,江妈就会说:“你哥哥在外面跟人打架,你都不知道帮着!”
江柏跟着挨顿打。
江松打赢了,江妈会说:“你哥哥在外面跟人打架,你都不晓得拉着劝着?”
江柠跟着挨顿打。
所以江柠小时候经常挨打,挨打的原因就是没看好哥哥,让哥哥又跑出去打架了。
可以说,江松从小到大,除了被关在一中的那三年,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后来江爸江妈实在没办法,出去打工把江松带在他们身边,把江松和那些人分开,可只要过年回家,那群和江松一起打到大的小男孩们,就齐聚江家,来找江松玩。
江松也很神奇,他从来就不会有自卑这种情绪,周围人家的房子,个个比他家高,比他家新,比他家大,他也从不介意,三五不时的就把他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兄弟们往家里带,江爸江妈就负责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
一直到上高中了,一中天天把他关在校园里出不去,满身的精力发泄不出去,他就打球,打篮球、踢足球、跑步、跳远,整个操场上全是他的身影,永远都在呼朋引伴,到处都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好不容易高中毕业了,他就像个被解开绳子放飞出去的哈士奇,一头奔进了自由的海洋,在深市帮好兄弟打架抢工地抢项目,打的不亦乐乎,哪里还会想到老家还有两个担心他的老父亲老母亲?
没有江松的消息,江爸就在家瞎着急。
就江松那个性子,他是真怕他在外面又跟人家打架。
江爸在饭桌上长吁短叹,江柠和江柏吃完饭,就去洗漱了。
冬季寒冷,这两天恰好是个晴日,江柠将被子被褥全都晒了,床下垫着的稻草也都换了新的,原本的稻草都扔到厨房里烧了。
江柠给江爷爷打了洗脸水,去扶江爷爷来洗脸。
江爷爷直接挣开江柠的手:“不用你扶哦~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洗脸水也不用你倒,我自己都晓得搞。”
他一个人在山上待习惯了,也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动手,突然被小孙女这样事事伺候着,他很不习惯,觉得自己就像个不能动的废人一样。
江爷爷不耐烦的挥手催她:“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洗个脚还要你看着?我自己都会弄,不用你在这,你自己回房间看书。”
江松不在家,他晚上是要和江柏一起睡的。
江家只有两个房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正屋,左边的正屋睡着江爸江妈夫妻俩,右边的屋子被隔成了三间,朝南的半间是江松江柏两人的屋子,中间是稻仓,最北边是江柠住的屋子,放了张一米宽的高床和一张书桌,床尾放了米缸和一口大水缸,水缸里养了今年新做的年糕,床底下还有个地窖的入口,里面堆放着今年新收上来的红薯和江爸酿的米酒。
可以说是塞的满满当当。
江柠每次洗澡,都要将板凳推到桌子下面去,才够塞得下一个洗澡盆,就这她都得很小心,不然水就会洒到外面,洒到床上。
江爷爷要自己弄,江柠也不勉强他,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去。
整个江家,只有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一个洗澡盆,江爷爷去洗脸,江柏就去洗澡,江爷爷洗完了脸,毛巾往毛巾架上一放,自己拎了煤炉上的热水壶,去倒水泡脚。
家里所有的盆和毛巾都是全家人共用,这让她很不习惯。
哪怕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再回到这样的环境中,她依然很不习惯。
尤其是农村的旱厕。
有些讲究的人家,比如江大伯家,就将旱厕修的很好,还有水泥抹了墙面和地面,上面还盖了个L形的木板,不会让虫子爬的满地都是。
像江家这种条件一般的,那旱厕情况,真的就是四面漏风,风吹蛋蛋凉,尤其现在还是冬天。
江柠每次回来,上厕所都是一种煎熬,每次上厕所,都要往大伯娘家跑。
这也还好是挨得近,这要离的远了,上厕所都不方便。
江柠记得自己前世每次回来,总喜欢往大伯娘跑,未尝没有想蹭他们家厕所的意思。
由奢入俭难。
哪怕江柠前世日子过的并不豪奢,可享受了新时代便捷生活的江柠,回到这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落后的时代,也很不适应。
只想着寒假赶紧结束,她要回吴城。
也不知道沪市的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装好。
辞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