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殿下所说,正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虽在宫里,却也遇得,能和殿下成为朋友,也是我的荣幸。”范落兰说着,用茶杯和李承泽碰了个杯。
淑贵妃见两个不大的孩子像成年人一样交谈,被可爱的躲在书后偷笑。
“高山流水?是何典故?”李承泽问,似乎对这事很有兴趣。
范落兰这才想起这个世界没有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历史,她只好解释道:“是…是我从我娘那里听来的。娘娘和殿下想听吗?”
“那是自然。”淑贵妃率先说道,李承泽也点了点头。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正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范落兰开始背成语故事,也亏得她记性好。
淑贵妃和李承泽听完这段故事,眼睛都亮了,似是意犹未尽。
“好有意思的典故,我竟从未听说过。只是这泰山,在何处?”淑贵妃惊叹道,她总是能在话语中找出不理解的地方。
“泰山啊…可能,可能在北齐吧。其实这个我也不清楚。”范落兰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了,便嘿嘿一笑,想通过卖萌敷衍过去。
“落兰果真是有才之人。”李承泽夸赞道,“母妃,今日儿臣课上,林相让落兰以桃花为题作一首五言绝句,我本觉得林相过于苛刻,但谁知落兰不光作了出来,还作得极好,连林相都为此惊讶。可见她的诗,写得是当真出色。”
也不知李承泽是看出范落兰的窘迫想为她解围,还是单纯地想夸她,总之这一连串下来倒是把范落兰砸得面红耳赤。
“果真如此?可否念与我听听?”淑贵妃又问。
范落兰本想再背一遍,谁知李承泽竟抢先一步,他居然已经把这首诗背了下来。范落兰有些惊讶,只一遍,李承泽便已滚瓜烂熟,这孩子,也真是聪慧过人,不愧是被视为未来可能会被封为太子的二皇子。
“真是好诗。”淑贵妃看向范落兰的眼神里喜爱之情更深了起来,“兰儿,你日后可务必要多来我这宫里坐坐,若是功课上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尽管来问。你要是有什么新奇的故事,也尽管讲与我听。”
“那自然是好的,能得贵妃娘娘厚爱,是落兰之幸。”
之后范落兰又在淑贵妃处用了晚膳,三人交谈甚欢,看着,倒颇像一家人。
范落兰在日落之时才告别淑贵妃和李承泽,回到广寒宫。
广寒宫
范落兰刚踏进宫门,就看见铃兰一个人在干活儿,偌大的广寒宫,竟只剩铃兰一人。
铃兰正在浇花儿,见到范落兰回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迎。
“小姐!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范落兰问,她环视了一圈儿,半个人影都没见到,却看见偏殿灯火通明,她往那处走了走,就听见嬉闹声。
“小姐…你走了之后,他们刚开始帮着干了活儿,但之后就说累了,一个个儿都躲在偏殿,我去叫他们,竟被轰了出来。只有春桃姐姐瞧我搬不动那些箱子,来帮了我,因此还被素芝训斥了一顿。”铃兰皱着一张脸说,不过初春的时节,竟已满头的汗,范落兰顿时怒从心中起,快步走到偏殿门口推开了门。
素芝、秋云、进忠、苏飞几人在一张桌上推牌九,春桃在一旁为素芝捏肩。
好一个能将霸凌体现地淋漓尽致的小团体,她还真是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人,这是陛下让侯公公挑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范落兰强忍怒意,问道。
“哟,范小姐看不见吗?自然是在推牌九啊。”素芝笑得贱兮兮,斜睨了范落兰一眼。她身后的春桃看见范落兰来了欲行礼,但被素芝一个眼神就吓得呆愣在那儿。
范落兰虽然很不喜欢封建时代这种尊卑观念,但如此气焰嚣张的下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呵,那那些活儿呢?”
“自然是铃兰姑娘帮忙了,这些东西奴才们怕给您弄坏了,才让铃兰姑娘代劳的。”苏飞回道,手里还玩着牌。
“那宫里洒扫、挑水浇花儿这些活儿你们也干不了?”
“诶呦,先前儿帮着铃兰姑娘搬那些箱子,属实是给咱们累得不轻,自然是要,休息休息了。你们说是吧?”素芝笑着说,其他三人都点头说是。
“好啊。干不了活儿,倒是能来这儿推牌九。你们是当人都是傻子么?”范落兰气笑了,她眼角泛着红,“这广寒宫是陛下赐我的,那我也算是这宫中的主位,你们身为宫人竟敢如此怠慢,就不怕我到陛下那儿治你们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素芝似乎没想到范落兰竟然没被压住,她眼睛转了一圈儿,摆出一副不屑的嘴脸,又说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哪儿有时间来管后宫的事儿?掌管后宫的,可是皇后娘娘。”
这话倒是点醒了范落兰,她还奇怪,就算自己是范建私生女,这些宫人们也不至于这么嚣张,都骑到她头上来了,陛下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殊荣,别说皇宫了,整个京都都传遍了,这些人哪来的胆子?
原来,是皇后给的底气啊。
范落兰嗤笑道:“行,那我现在,就去陛下那儿说道说道。就算陛下因我打扰罚了我,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