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不仅学识让我等望尘莫及,容貌也让人自惭形秽啊。」七皇子坐姿随性,一只腿被衣袍下摆遮住,看不见姿势,另一只腿膝盖曲立着,手肘搭在上面,手里把玩着一只银制酒杯。
「殿下谬赞了。」谢惓平静回答。
今上年轻时也是翩翩少年,几位皇子的母妃相貌也不俗,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难看到哪去,更不用说七皇子容貌是几位皇子中最出挑的一位。
而且谢惓身为状元,探花郎就在旁边,七皇子说这话,也不知道出於什么心理。
殿试出榜后,朝堂市井之间就隱隱流传出,谢惓本该是探花郎,只是因为救过四殿下,才被钦点为状元。
李云承也听说了,但是他没什么想法,毕竟他知晓自己能力,就算谢惓是探花郎,自己也不会是状元。此时听七皇子一语双关,挑拨离间,他隱晦看了眼谢惓,有些担忧。
李家是德州大姓,他爹虽然是地方官,但是对朝中局势也略有见解,为他们授课的夫子也暗暗点拨过他,就怕他走错路,谢惓之前名气不显,但春闈后一起参加科考的学子就将他信息打听出来了。
之前救过四皇子,这一年来和谢家、四皇子走得较近,有人猜测他已经投入四皇子门下,而几位皇子为爭夺储君之位,弟兄相残,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闻喜宴,怎么感觉没那么喜呢,李云承低头在心里慨嘆。
七皇子见谢惓那副死鱼样,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侧的大皇子和五皇子眼眸微闪,不约而同从心底冒出一句「蠢货」。
去年三元及第的谢翊和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今年谢惓也是三元及第,若是他再投入四皇子门下,那天下读书人会怎么看。
恐怕来年不少学子都将跟随两人步伐,纷纷投入四皇子门下。
五皇子转着拇指上的青铜戒,对场上风云不感兴趣。
大皇子则端着酒杯,和殿內眾人攀谈,只不过聊的都是春花秋月,生活日常,没什么主题。
没多久殿內人越来越多,恭贺声和攀谈声交合在一起,谢惓三人前面,人来了又走,去了又来,一波一波的恭贺,三人脸都笑僵了。
「冶王怎么也来了?」
「他一直深居简出,在上京城並没什么存在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年科考的学子里有他门生?」
谢惓听到冶王两字,刚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冶王是什么模样,就传来尖细的传唱声,响彻殿內。
「陛下驾到——」
眾人起身躬身行礼,谢惓垂着头,半晌,只见黑色靴子从前面走过,步伐沉重缓慢。
没一会,刚才那道尖细的声音又响起,让眾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