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日,林升山和章家恩怨完全查明,四皇子震怒,
「来人,去章府将章昀章炳父子俩给吾传来,」
清晨,灰青色雾气还缠绕在天穹,铅灰苍穹露出几块斑驳白金色亮光,似乎要下雨,又似放晴,空气闷沉。
腰配刀剑的禁军匆匆跑出知州府,前往章府传人。
躲了半个多月的章昀终於出现在知州府。
章昀近四十岁,中等身量偏瘦,穿着朱红官袍,头髮和眉毛一样稀疏,眼皮耷拉,脸上覆盖着一层病態,整个人死气沉沉。
章炳跟着他父亲身后,穿着絳紫色锦袍,体型偏胖,脸型圆润,眉毛和他爹一样稀疏,鼻子高挺,嘴唇肥厚,再加上白皮肤,整颗头望着很像白面馒头加上两根腊肠。
他进来后就安静站在章昀身后,学着他行礼问候,一举一动都內敛拘谨,看不出半点在南州兴风作浪的姿態。
程慈今日不在,宋宣来了,他去城门口接宋宣,因此正厅只有四人。
几人见章炳作態,只觉人不可貌相。
「章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四皇子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平静,坐在右侧的谢翊和海陈面色如常,窥不见什么想法,左侧谢惓端着茶杯,遮掩住自己半张脸,不知神情如何。
章昀心底一沉,他这段时间称病不出,自以为朝廷派来几人年轻气盛,就算跟着个户部侍郎,面对南州这个烂摊子,也难成气候,等遇到难事自然会去求他,届时他配合积极一点,想办法将事情都推给齐云县,功过相抵,就算南州知州位置不保,找上京城之前同僚操作一下,也能调去个好地方。
但是……
万事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是。
这几人偏偏就把南州的事担下了,还处理得不错,备受南州城百姓称赞,而他这个一直不出面的知州,则真正成了罪人。
现如今南州已恢復正常生活秩序,身体抱恙的他被禁军客气而又强硬的带到知州府,还带着儿子章炳。
章昀拱手作揖感谢四皇子体恤的一瞬间,脑子里迅速闪过许多念头。
「下官无能,虽然下官早已让人开堤坝,却没注意到南河水涨,及时清理淤积污泥,致使南州陷入如此绝境,这几日几位大人对南州百姓尽心尽力,下官本该略尽微薄之力,但身体实在…咳咳咳……」
章昀说着说着就撕心裂肺咳起来,章炳连忙扶住他爹,神情愁苦。
「来人,给章大人上茶,」
谢翊朝外招呼一句,没一会,婢女端来两杯热茶,章炳手忙脚乱端起餵他爹,章昀咳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
「殿下,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