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着沈珩离开,进到厕所,抽水马桶传来冲水声。
接着是关灯,卧室的门发出“咔哒”一声,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翟曜才又悄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继续抽烟。
纵然他对待这些事再怎么迟钝,却也不傻。
就算他自欺欺人的找出几百种理由来麻痹自己,也终是敌不过对方一次甚过一次的试探……
脑子里乱得很,很多超出自己既定认知的事和一堆不确定、不明白、看不透、拎不清的种种因素,仿佛就像蜻蜓巷上空胡乱缠绕在一起的电线,搅得他的大脑和心情都变得乱七八糟。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个连最基本的“喜欢”和“讨厌”都没有清晰划分的人,历来秉行的就只有“动手”和“不动手”。
而身边给予他的最活生生的例子,就比如翟冰和梁豪,则是不断在向他三令五申,“喜欢”会给自己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会给他人带来麻烦,甚至还会给彼此带来麻烦。
就像现在,他就觉得非常麻烦。
而自己也在不断给沈珩添麻烦。
麻烦、麻烦……麻烦死了……
不如冲进卧室把沈珩揪起来,一次性跟他说清楚。
就跟他说,别爱我,没结果!
翟曜站起来了,朝着卧室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妈的。
他发现自己居然舍不得。
翟曜低骂了声,调转方向进到卫生间。
将凉水一开,对着头猛冲起来。
秋天的水比夏天更加凉,甚至有些刺骨。
翟曜被这么一激,倒觉得清醒了不少。
从卫生间出来,他扭头看向窗外。
天已经悄无声息的亮了,似乎是个阴天。
房门传来轻轻一声,被从外面关上。
卧室里的沈珩睁开眼,知道是翟曜先走了。
他默默望向天花板,眉头深敛,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少见的懊恼。
还是太急了。
这一天翟曜几乎都没怎么理过沈珩,除了随堂考试时帮他递了下卷子。
见沈珩又不动笔,踹了他凳子一脚,说了句:“快做,做完给我抄。”
下课后,翟曜起身去了厕所。
他其实没尿,就是不想跟沈珩坐在一起。
一离太近,他就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压迫的气场。
挤压的他缺氧。
翟曜在厕所的隔间里呆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其实可以去个空气更清新的地方,就比如天台、小树林、或者干脆翻墙走人。
翻墙走人,这主意不错,顺便还能早点去看看小辣椒。
翟曜打定了注意,一开厕所门,瞬间迎上了沈珩那张冷冰冰的面孔。
翟曜吓了一跳,朝四周看了眼,厕所里没人。
他皱眉睨着沈珩:“又没人,你就非得上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