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的答案很快就递了过来,果然只写了选择和填空。
翟曜随便选了几道填上,扭头去看沈珩,发现他又睡了。
答案被沈珩直接写在了纸条上,甚至懒得往卷子上腾,看来压根就没打算交。
照这情况看,八成是要以“消极怠工”被罚扫厕所的。
果然,下课铃打响,刘主任让大家把卷子从后往前传。
沈珩腾出一只手,直接将那张空白卷塞进了桌斗。
翟曜又看了眼自己的卷子,在前排同学试探地问他要不要交卷时,淡淡说了句:“不交。”
“为什么不交!”台上的刘主任全程盯着后排发生的一切,明明刚都看到翟曜往卷子上写字了,现在居然又不交?
刘主任冲到翟曜跟前,将他准备往桌斗里塞的卷子“噌”一手抢过,凑近脸看了看。
“你这不是写了嘛?!”
翟曜波澜不惊:“抄的。”
“你抄、抄……?”刘主任没想到翟曜竟会如此坦诚。
翟曜点头:“后来良心发现,不想欺骗您,就按零分处理吧。”
刘主任直接被他这波操作给整不会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表扬还是批评。
他“你你你”又“我我我”了半天,最后将手朝教室外一指,大喝道:“你给我扫厕所去!”
“哦。”翟曜应道。
一旁的沈珩此时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掰了掰指关节,拧开矿泉水。
“你也给我去扫厕所!你俩一起!”刘主任回头冲沈珩吼,心说都知道帮人作弊了,居然连自己的卷子都不填,妥妥消极对待考试!
沈珩幽幽看了翟曜一眼,轻点了下头:“嗯,好啊。”
翟曜狐疑地审视着沈珩,总觉得这人在听说自己要去扫厕所后,居然还挺愉快?
中午放学,刘主任站在教导处的窗边,一路监视沈珩和翟曜往厕所走。
他再清楚不过这俩小子在学生中的地位,生怕有人想趁机溜须拍马,顶替他们干活,又或者被两人强行奴役。
然而刘主任实属是想太多。
只见他们一个懒懒散散,一个脊背笔挺,都各自拿着扫帚拖把,进了厕所。
刘主任:“?”
还真是,乖得可疑。
刘主任规定打扫的这间厕所是在操场角落,因为距离教学楼比较远,平时很少有人来,倒也没多脏。
午后的校园几乎没什么人,厕所外种着的银杏树叶已经有些泛黄,被风一吹落下来铺在台阶上。
沈珩用扫帚将树叶扫成一堆,翟曜则是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涮拖把。
两人各忙各的,谁都不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水流打在拖把上发出的闷响,以及扫落叶时,规律的沙沙声。
就这么又过了半晌,终是翟曜先出言打破了宁静。
“你答案不都写了么?”他边捣拖把边头也不回地问,“干嘛不交卷。”
这话说完,沈珩又有好一阵没应声。
翟曜偏头朝他看去——
只见沈珩还在弯腰扫地,恰好扫到了一棵银杏树下。
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在他的侧脸,雪白的衬衣上都留下了细碎斑驳的影子,还试图照进那双幽沉的眼睛里。
翟曜看着沈珩,有些出神。
“因为我不需要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