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城把他拽进沙发里,“是个男人你要么去抢回来,要么从现在起忘得干干净净。你他妈把自己喝死了有什么用?”
“……能喝死就好了。”
他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全身软得如一滩烂泥,除了脸上醉酒的红晕,和翕动的嘴唇里发出的低嗡嗡的嗓音,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霍城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
余安州虽然性子高傲,目中无人,却极端自律和节制,对自己苛刻到令人发指。放纵酗酒买醉,似乎是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他的崩溃向来是藏起来的,也?很少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能让他崩溃。
看到热搜的时候,两人正在家属院的操场打球。
最近他打球架势很凶,总像在宣泄着什么。
霍城有些招架不住,主动提出休息。
而那一刻,他亲眼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前一秒眸子里还燃烧着桀骜的火焰,下一秒,眼里的光熄灭了。
日光明媚,他却暗下来。
“城哥。”他用手背挡着眼睛,艰难地维持着呼吸频率,却还是能听出颤抖,“你说,我是不是,以前过得太容易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做得好,做得对。”他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的唇,和凌乱的气息,嗓音里仿佛夹
着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犯错了,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霍城在他脚边坐下来。
余安州紧抿着颤抖的唇,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许久后,霍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他很快收住,拍了拍余安州的腿:“你还记得当年追你的那些女孩儿吗?”
余安州撇开脸:“不记得。”
“当年我回学校打球赛的时候,被你们啦啦队吓得够呛。”
“那些女孩儿一个个穿得跟拳击宝贝似的,拉着几米长的横幅,上面写的字儿我到现在还能背下来。”
余安州忍不住轻嗤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州安州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土。”
“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
“还有什么待我长发及腰,男神娶我……”
“滚。”
霍城啧了啧舌:“后来我还听人说,每天早上你桌上堆满各种女同学送的早餐,牛奶,桌洞里都是情书。”
“……胡扯。”
“所以你知道你为什么输给姓谢的吗?”
余安州攥了攥手指:“为什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霍城面容严肃,一字一顿,“你他妈太要脸。”
说完之后,屋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忽然坐起来,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头颅低垂,双肩缓慢地起伏。
他深深吸气,浅浅地呼出来:
“送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