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仅是一个太医院院首,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实在是哪个都吃罪不起。
若真将实情尽数吐露,只怕整个晏朝都要地动山摇。
他跪匐在地上,花白的发髻散落,衣襟歪斜,整个身躯都颤抖不止,“娘娘,实则是微臣糊涂。微臣的次子因不肯学医,非要投奔卫国公府,去边境杀敌立功,哪儿想在一场鏖战中,卫国公竟让我儿那么个武力微弱之人上阵冲锋,后来我儿、我儿就死在了沙场之中,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
“微臣实在怀恨在心!这才动了对娘娘下毒的心思,也想让卫国公沈嵘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此事乃微臣一人哀愤所为,不干其他人的事儿!”
陈嬷嬷又骂道,“你混说!你那次子分明是自己一腔热血之下,主动申请做先锋的!还信誓旦旦道武力高强,绝不会出差错,我家老爷这才应允了他!现在你倒打一耙,倒说是我们卫国公有意为之,其心可诛!”
沈浓绮也笑了,“呵,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鏖战当中,连后厨伙夫都要冲锋陷阵,你家次子莫非有什么金贵不成?
我卫国公府的丰功伟绩,晏朝百姓心中皆有数,你这么个小人如何抹黑,本宫混不在意。”
“只是你若想妄图咬死是你一人所为,只怕是不能够。这药从熬出来,最后送至本宫口中,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躲过多少人的眼?岂是你个小小太医院院首就能办到的事情?”
沈浓绮起身,朝太后郑重行了礼,“太后娘娘,请为儿臣做主,将张宾随身的药童、小厮统统拿来过问一遍,本宫就不信查不出个蛛丝马迹来!”
太后面色凝重着应下,立马遣了侍卫去那人。
眼下张宾自首,这代表着真相就出了大半,几个太医都被拖走了,殿中陷入了死寂。
命妇们如坐针毡地旁观了整场事故,此时坐在椅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以往她们最多只涉及宅斗,与通房妾室比比手腕子,在七大姑八大姨间取巧求全。
今日在眼前上演的,可是赤|裸|裸的宫斗!
宅斗若是失败,大多只会日子不好过些,聪明点还能保全自身。
宫斗若是失败,面对搓手可得的滔天权势,献祭出去的,恐就不只是一两条命了。
从贵妃劝药,到指名张宾看诊,再到情绪激动为张宾开脱……
命妇们只稍稍琢磨了一番,便不难想出,这幕后黑手最有可能是谁。
她们不约而同,在抬眸眨眼间,皆朝坐在上首右侧,脸色惨白的张曦月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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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俏俏艳颜无双,八面玲珑,开着扬州最精奢的楼旅,往来宾客,无不诚服于她左右逢源的手腕。
万金在手,吃喝不愁。
她唯一所愿,便是想得个孩子。
对。
柳俏俏不愿嫁人,只想得个孩子。
倒真让她大浪淘沙,在楼旅往来的贵胄中,撞见了个面如冠玉、临风温润的清锐书生。
有父如此,子必萌巧。
哪知阴差阳错之下,这品行端方持正的书生,竟真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她并未声张,只感心愿得偿,抚着肚子,笑望书生的马车愈行愈远…
柳俏俏却哪里还能料想到,二人还能有相见之时?
那书生竟还当了擎天首辅?!
他将她逼停在红墙花柳下,手里掐着诸人的证词,盯着远处会打酱油了的烂漫孩童,面容肃冷道,“你可知依我朝律例,妇人骗人生子,该当何罪?”
柳俏俏腿一下便软了,当场就要拜倒,颤声道,“民妇岂敢?民妇未曾哄骗……”
“你不必害怕,此事倒也简单。”
他伸手将她扶住,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眸中带了丝循循善诱,
“你既偷了本王一个孩子,再还给我一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