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并没有动静,只有院子里呼啸的夜风。
陆宝儿怔了一会儿,慢慢踱过去,探出半个身子朝外看。院子里黑洞洞的,但在她房门口,却放着一个木桶。
木桶上面还放了个盆,盆里有瓢。
陆宝儿弯腰拿起盆,发觉木桶里是烧开的水,还是温的。用来沐浴洗漱刚好。
她愣在那儿,抿了抿唇,鼻尖忽然更酸了。
眼眶一瞬变红,一双杏眼里又悄然蓄了几滴泪。
“陆宝儿!陆宝儿!你一日是我的未婚妻,死都不许离开我!”
面目狰狞的秀才,用力掐着女子的脖子,声音变调嘶哑。
“你为何不去死!你死了就不会连累我了!”
“咳咳…放手…咳咳…”陆宝儿涨红着脸,满身冷汗,艰难的挣扎着。
“救…命…救命…”
女子猝然睁开眼,从床上摔了下来,惊醒过来。
摔到地上的疼痛,迟钝的唤回了陆宝儿的神智。
她闭了闭眼,缓缓抱住自己,默默发抖。
——方才只是做梦。
可是这个梦好真。
陆宝儿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缓缓调整呼吸。
她盯着四周看了一会儿,想站起来回到炕上,却感觉头昏脑胀,一阵天旋地转。
她勉强站了半截身子起来,踉跄的跌回炕上,急促的呼吸着,脸色发白,感觉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脚发软。
她身子沉得厉害,嘴里也很干渴。
陆宝儿心知不好,她应是受了刺激发热了。
她有心坐起来,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攒了很久的疲惫和病痛,在一夕之间爆发。
叫她这会儿像是一条被浪潮,拍打到了海岸上的鱼,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干渴,却无能为力,只能忍受这种焦灼。
此时院子外头的临街肉铺。
谢柏原和往常一样,手里拿着刀,快速的切排骨剁肉。
张二娃时不时看看谢柏原,龇牙咧嘴的,看起来表情有些贼。
“谢大哥,昨儿夜里,你和宝儿姐…”
张二娃贼兮兮的,半大小子脸上露出这样笑容,很是贼眉鼠眼。
谢柏原手里的动作一顿,手一松,砍骨头的刀嵌入了砧板上,直直立着。
“想说什么?”
他声音冷硬,眯起的眼睛满是寒光,眉骨深邃。
张二娃一个激灵,想说出口的调侃,就这么咽了回去。
真是要命了,他差点忘了谢大哥不是个开玩笑的性子,竟然敢去老虎屁股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