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笑笑说：&ldo;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太子殿下年节里赏的，没什么新鲜的。&rdo;
母亲颔首笑道：&ldo;走吧，别迟到失了礼数。&rdo;她端着袖子走在前头，我与二哥稍远几步跟着她。
二哥看我一眼，挑了挑眉说：&ldo;行舟，你若是没什么衣裳穿，问我借一身行头也可，这般寒酸走出去，丢的可是我的脸。&rdo;
&ldo;我觉得挺好看的。&rdo;我不再理他，快走两步跟上母亲。
二哥哈哈笑了几声，也跟了上来。
待上了马车，二哥又对我说：&ldo;一会儿小心说话，别没头没脑冲撞了人，咱们也不光是去相看，也是为父亲造造势。&rdo;
我纳闷道：&ldo;什么造势？&rdo;
二哥无奈骂道：&ldo;你怎得这般缺心眼，平日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正经事，连父亲要升官都不知道。&rdo;
我惊喜道：&ldo;真的啊，那父亲一定高兴坏了。&rdo;
母亲沉了沉脸道：&ldo;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别胡说。&rdo;
二哥不甚在意道：&ldo;所以才要造势，这是为官之道，你们不懂，试想我如果当了林户院院史的女婿，背后又有太子做靠山，旁人还敢看低父亲吗？&rdo;
我忍不住嘀咕道：&ldo;有太子殿下还不够吗？&rdo;
二哥提了口气，似是要说话，瞥一眼母亲突然停了下来，憋着气怒瞪我一眼。
母亲未察觉，只兀自垂眼看着手背，淡淡道：&ldo;君心难测，只靠太子垂怜，也难保一世长盛不衰，到底还是要自己做出些功绩来。&rdo;
母亲心情不悦，我与二哥也不再说话，各自安静待着。
待下马车时，母亲倏然变了面色，浑身洋溢着喜气，二哥亦是一脸意气风发，十分夺目。
我默默跟在他们后面，温温诺诺进了府。
来之前听母亲说过，今日有许多高官贵胄，也有许多门楣低一些的，面上只是茶宴，并非相看，多叫些人来陪衬，免得人太少过于郑重其事，反而露怯。
仔细想想却也如此，若是只有两家干坐着，属实有些尴尬，相看不成还容易传出闲话，我今日便是陪衬，只坐着喝茶倒也不麻烦。
如今春末夏初，花园里气候适宜，花也开得绚烂，桌椅摆得十分随意，我不免也松了口气，由母亲领着见过主人家后，便慢吞吞窝坐到柳树旁的椅子里，看着池塘打发时间，我稍稍挪动了一点位置，正好躲在角落里，十分安逸。
我靠着椅子打了个盹，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名侍女含笑说道：&ldo;左公子，我们老夫人请你过去说话。&rdo;
我甩甩脑袋，醒了醒神，慢吞吞跟她过去。
方才来时只见过院史夫人，不曾见过老夫人，我随她过去，凉亭里坐满了人，许是因为老夫人来了，宾客们都回到凉亭向她请安。
老夫人有些年纪了，许是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体态微福，温温笑着十分和气。
母亲与二哥正坐在她手边，与她笑吟吟说话。
我站在凉亭里恭敬请了安，老夫人笑笑，朝我招招手说：&ldo;方才没见过你，想着叫来看看。&rdo;
我走近些，端正站在她面前，讷讷看着她。
老夫人上下打量我，笑容和蔼道：&ldo;倒是个极标致的孩子，几岁了？&rdo;
我道：&ldo;回老夫人，我今年十七岁。&rdo;
老夫人笑问：&ldo;可有功名在身？&rdo;
我摇摇头，老实说道：&ldo;不曾有。&rdo;
老夫人笑抿了口茶，方缓缓说道：&ldo;你如今年岁还小，再考几年也无妨。&rdo;
我干巴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