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这一天。
宋卿时之前明明说让柏助送她去,但是临到早上,他吃完早餐,拿着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仍是道:“我送你去。”
逢夕看他一眼,也没有拒绝,喝完最后的一点粥,准备出门。
路上,宋卿时问:“你跟她有什么话说?”
她这次回国后,她们交集不多。
那一次林清悠找她争执、推她,在她眼里都很莫名。
所以他会有此一问。
他偏眸看她,眸光微淡。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能说的话不多。
——除非她已经恢复记忆。
而且,他察觉得到她近几日好像有点不同。
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亲密程度,对彼此的变化很容易察觉。
包括她对他态度细微的变化,即使很小,即使遮掩得很好,但他还是读出了差别。
如一头鹰隼,还是正值壮年的鹰隼,拥有一双尤其锐利的鹰眼。
他的眸底,深藏探究。可又埋得极深,像极了躲在暗处的猎手,远远地窥伺猎物。
逢夕说:“她推了我,害我伤得那么重,躺了这么久,我主要也是想去亲眼见证她的判决。而且今天会有很多人过去,他们应该也是想看我一眼,看看我的恢复情况,所以我还是想去一下。”
宋卿时掀唇道:“你对他们挺好。”
时常念叨,时常挂念。
就只单对他一个人心狠。
他收回眸光,喉结滚动了下。
连吞咽都生涩。
那封邮件,是德国的邀请。
他不知道后来她有无回复,更不知道她是怎样回复。
将她送到地方后,柏助带着几个保镖护她进去。
今天人会很多,他定然是放心不下。即使不让他去,他的人也必不可少。
拥挤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这回他也是被林清悠给吓到了,他担心再出现几个“林清悠”,那有几个逢夕能被这么耗?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
她一步一步地越走越远,朝着离开他的方向,在远离他。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司机注意到宋总的脸色逐渐沉下去。
他的下颚紧绷,唇角也是平直,无一丝笑痕。只淡声吩咐:“开车。”
逢夕没有说错,法院门口果然挤满了人。全都是北城本地人,或者周围城市的人特地赶过来的。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他们想来到最近的地方,最快知道林清悠的下场。也是想来看看逢夕,因为之前听说她的情况很严重,所以他们想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善良,拥有一颗很柔软的心。
逢夕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与他们打了招呼,也说了会话。
“我没事的,伤口已经养好得差不多啦。”
“对,这几天已经可以行动了,今天能过来,也是确定了身体情况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