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瑕睁开眼，漆黑的瞳仁不似以往清亮。
“你在干什么?”
声音虚弱沙哑，轻到能被一阵风吹散。
“没干什么，你继续睡吧。”云筠没有停下，还在为她输入灵力。
连瑕费劲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睛将闭未闭。
“不要担心，我的法力很快就会恢复的。”
云筠故作冷漠:“没有担心。”
连瑕低低笑了一声，掀开眼皮看她，“那为什么要为我消耗灵力?”
那双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看穿一切，云筠不由悸动一下，偏头躲开她的注视。
“疼吗?”
“很疼，你哄哄我吧。”
云筠问:“怎么哄?”
等了半天连瑕也没回答，云筠没忍住转头看她，发现对方正盯着她，眼神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
可恶!又上当了!
连瑕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道:“亲亲这里或许有用。”
云筠呼吸乱了一拍，眼神下意识闪躲，“你不累吗?赶紧睡觉吧。”
连瑕也没强求，而是趴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地喊痛。
“真的好痛，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云筠本就在意那道伤疤，她这么一说那种负罪感又上来了，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
连瑕的唇被封住，连同气息一起被掠夺，急促而短暂的吻结束，云筠捞起被子把她整个盖住。
“好好休息。”
连瑕含糊地回答一声，眼里浮现复杂的神色。鱼儿上钩了，她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高兴。
三长老曾说，只有杀了劫数才算渡劫成功，但……非要杀掉不可吗?
连瑕敛下眉目，强行把心里的动摇压下去。
小二端着药进来，云筠把连瑕从被子里抱出来，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
连瑕意识有些昏沉，机械性地张嘴，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白色衣领被洇成了褐色。
好不容易喝完药，又因为出汗身上黏腻不舒服，不停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云筠将为她降温的帕子打湿，为她擦手擦脸擦身体，身上舒爽了之后，连瑕终于不闹腾了。
云筠累出一身汗，施法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躺到了连瑕身边。
被子里温度蒸腾，连瑕不停找冰冷的东西，蹭进云筠的怀里之后，手脚都扒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云筠不忍心推开她，沉默半晌之后，将她揉进了怀里。
半梦半醒之际，她感觉有人用一种复杂的视线盯着她看了许久，但她实在太困了，无暇顾及。
一觉睡醒，怀里的人已经不发热了，脸上也没有痛苦，安静地窝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