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疑问:费思琴的交友状况。
赵向晚曾探听过费思琴的内心,令她印象的深刻的是费思琴曾经想过这么一段话:
“处女?处女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值钱吗?我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要是没有男人追求,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和男人上过床,怎么称得上是美人?”
可以推断:费思琴已经与人发生过性行为,并且享受其中,那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因情而性。费思琴生得美,追求男生很多,哪怕费永柏与屈薇歌严格管束也没办法阻拦年轻人的爱情,费思琴背着父母有了男友,偷尝禁果。至于男友是一个、两个还是多个,那就不得而知,需要进一步调查。
其二,因逆反而性。费永柏夫妻俩对女儿管得很严,不允许她轻易外出,不允许她随意交友。可是这样的管束反而激发出费思琴的逆反心理,让她对异性产生好奇心,通过性来享受征服欲。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要对费思琴交友圈进行调查,极有可能费思琴所说的“三个抢劫者”就在这其中。当然,前提是的确有这三个抢劫者存在。
第二点疑问:费思琴与父母、弟弟的真实关系。
父亲重伤、母亲身亡、弟弟一刀封喉,在这样的情况下费思琴没有失去理智,冷静应对,在与学校保安、警察、医生打交道的过程中从容自如。面对警察询问,尤其是在告知母亲、弟弟已死时,她的态度很镇静,哪怕是情绪激动也是表演出来的,这一切说明费思琴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季锦茂对他们家庭关系的描述,只是旁观者角度,不一定是真实全面的。还需要多方走访,包括费永柏的同事、学生、邻居;屈薇歌的同事、客户与朋友;费思章的老师、同学、朋友;费思琴的老师、同学与朋友。
只有全方位了解他们的家庭关系,才能挖出真相。
当然,这里依然有一个前提:费思琴是个正常人。如果她是个天生冷血的人,如果她是犯罪型人格,那就难说了。
第三点疑问:现场侦查的脚印、指纹、血迹等痕迹检测的结果,法医尸检的结果,是否与费思琴的描述相吻合。
费思琴所说的,只是她的一面之辞。赵向晚通过读心术所了解的,也只是探听到的一个方面。还需要通过确切的证据,来对证词进行验证。
脚印是否有三位男性?穿的是什么鞋子?有没有特殊标记?推测的身高、体重是多少?
现场留下的指纹分布在哪里?门把手、床头柜、门框、抽屉等处是否有完整指纹?有什么特点?
血迹主要分布在哪里?伤口有什么特点?下刀位置能够说明什么?
床上是否有精液残留?还有没有其他物品存在?
最最重要的,是希望费永柏能够抢救成功。他若能活下来,那就有了最有力的目击者,案件侦破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赵向晚变得神采奕奕,心中燃起熊熊斗志。正在琢磨着下一步行动,高广强和艾辉、祝康、黄元德抱着一迭子资料走了进来。
四个人一进屋,就开始喊热,叮叮哐哐地喝茶、拖椅子、坐下吹电扇,一抬头看到办公桌中央盛开的玫瑰,眼睛一亮:“哟,这么漂亮的花儿,谁买的?”
刘良驹指了指季昭:“他送给向晚的。”
高广强啧啧称奇:“唉哟,季昭这么懂事?”季昭一开始的确显得内向而沉闷,但现在越来越灵活,越来越有烟火气息了。
何明玉瞪了朱飞鹏一眼:“可不是,比某些人懂事多了。”
朱飞鹏毫不在意地冲她桌上呶了呶嘴:“不是截了一枝玫瑰给你吗?你记得找个瓶子插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花,有纪念意义。”
何明玉真是哭笑不得:“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朱飞鹏大言不惭:“不客气,知道我的好就行。”
同事们看他俩斗嘴觉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赵向晚却没有笑。她做事向来专心,刚才整理出三个疑点之后,着急看他们带回来的调查结果,便催促道:“你们调查得怎么样?”
高广强示意朱飞鹏去叫许嵩岭来,大家准备开案件碰头会。
许嵩岭今天在局里开会,高广强信息灵通,说今天是班子会议,以后许嵩岭就会担任市局的副局长。接下来,重案一组组长一职由谁担当,大家都还挺好奇的。
许嵩岭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屋,一进办公室,众人都鼓起掌来。
“许局长好。”
“许局长走马上任,将来可就平步青云了。”
“许局长不要丢下我们……”
许嵩岭虎着脸,扫了众人一眼:“说什么呢?”威严犹在,整个办公室的人顿时都闭上了嘴。
看到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许嵩岭忽然哈哈一笑:“我就算当了副局长,还是你们的头儿。”
许嵩岭这一变脸,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听到他承认当上副局长,又都乐开了花。许嵩岭可是从重案一组一步步走上去的实干家,从不溜须拍马,许嵩岭能够当上副局长,说明现在市局越来越看重经验与能力,而非关系与马屁。
大家真心实意为许嵩岭感到高兴,都鼓掌欢呼起来。
除了高广强之外,朱飞鹏他们几个年轻人都是许嵩岭一手带出来的刑警。重案一组是许嵩岭力排众异组建起来,大多是科班出身,理论知识丰富、专业基础扎实,但从大学来到公安局,刚开始接触案件时什么都不懂。是许嵩岭带着年轻人,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审讯,怎样取证,有什么样的流程与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