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外,钟酩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册。书页翻开,一片旖旎。他耳根瞬间染红,心脏在胸腔里一撞,噗通。
·
翌日,江荇之一大早就出了门,准备去各大宗门给他曾经结下的因果收尾。
怕某个厚脸皮的男人非要跟来,他甚至谨慎地用上了神识屏蔽,然而他似乎低估了小书册的吸引力——钟酩压根没有跟来。
山头的院落安安静静,钟酩的屋门紧紧合上。
屋中,钟酩坐在榻上。那只持剑的手骨节分明,正翻动着搭在膝头的书页。
从旁观的视角看来,男人冷峻的侧脸似乎毫无波澜,抿紧的唇线没有泄露一丝情绪。但那发丝下露出的泛红的耳垂和微微颤动的指尖却无声地显示着,钟酩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静。
书上的一字一句都像在撩拨他的神经。
细腻勾勒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自动替换成江荇之泛红的脸颊和纤长的身形。
钟酩稳住呼吸,逐字逐句地往下看。毕竟……想同人结契的确需要了解这些。
而且,那日江荇之挂在他身上,说想怎么做都随他愿意……钟酩一想便觉心神荡漾,又怕到时候自己做得不到位,弄得灯灯不够开心。
本来就有个掉马大劫在前,要是连灯灯期待的“这样那样”都做不好……咯噔,钟酩心头一凛:会不会被当场退婚?
不行,退婚绝对不行!
钟酩一个警醒,赶紧集中精力顺着书页往下看去。
……
书看过大半本,钟酩这才抬起头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按下体内躁动的情绪站起身来,准备出门走走缓个神。
“吱呀”一声屋门推开。
敞亮的日光和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钟酩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思绪,他干脆随手戴了面具沿着山阶往山下走。
就当是散散心。
山下的道场现在是供昆仑众人相互交流功法、切磋比练的地方。
场中众人打成一片,气氛热闹,富有活力。钟酩站在道场外的山阶上,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场中无人发现他的到来。
只有诛绪正巧要从道场中离开,抬头看见戴了面具的钟酩站在那头,顿时惊了一跳,赶忙小跑过来,“柏……玄君?”
钟酩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声众人的近况。
诛绪一一汇报,他说话时手上没拿本子。钟酩听完,难得多问了一句,“你那本子呢?”
“喔……那个!”诛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上流露出崇敬,“那是专门用来记录门……雪君箴言的。”
灯灯的箴言?这会儿正好闲来无事,钟酩便叫他把本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诛绪不敢拒绝,“是,玄君。”
小本本在手,钟酩随手翻了翻,只见上面记得事无巨细,就连江荇之说晚上要吃什么都记着。他嘴角一抽:倒也不必什么都记。
书页“哗哗”翻动间,钟酩又看上面还记着那次祈岁日自己显摆礼物,江荇之背地里维护他说“是送了”。
他心头就微微泛甜,面具后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的灯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这么可爱。
他从后往前慢慢翻,正柔情蜜意地翻着,视线忽而一定:来日方长,我和柏护法……谁压谁还不一定。
钟酩:???
小本本啪嗒一声关上。钟酩眸光转而深邃:难怪急着和他结契……他的灯灯,竟然藏着这种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