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黎国真君孟令潇论过道的吴斋雪。
准备参加太阳宫龙华经筵,宣讲《鬼披麻》,甚至已经出现在太阳宫外,却带着着作消失在历史里的吴斋雪!
在他销声匿迹的时代,无人知晓他何去何在。被很多人记得,但再也没有见到过的吴斋雪。
那些谈论他的人,普遍都以为他已经变成了天道深海里的石头。
他竟然是魔界的七恨魔君,今日的超脱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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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斋雪有七恨,遂名“吴七”也,曾以此名逢楼约。
而今祂作为超脱者归来,更不遮掩本质,坐在祂面前的凰唯真,自然能看到那晦隐在岁月里的真容。
“嘘——”七恨竖指在唇前,笑道:“凰兄小心说话。命运的代掌者,岂不正在你眼前?”
祂说道:“命运再不能跟我开玩笑了。”
如今超脱之后,七恨自认“命运的代掌者”,自是对天道有非同一般的把握。
当年的吴斋雪,也是天人!
无罪天人和地藏是同一种天人,是以曳落天河为母亲河的曳落族人,天生便得天道亲厚。
吴斋雪和姜望是同一种天人,都是满足非凡的条件后,把握天道的力量,得到靠近天道的可能,而后被天道穷追不舍。
也正是在对抗天道侵蚀的过程里,祂走进了万界荒墓。
看到今日仍然在天道深海里扑腾的姜望,祂想必颇有感怀。
“曾经逃避命运的人,现在以命运的代掌者自居吗?”凰唯真问。
七恨莫名地道:“其实我不同意人是在不断变化的,一个人的底色,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我们只是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发现了不同的人生真相。”
“比如说?”凰唯真问。
“谁的命运不被掌控,谁又不是命运的掌控者呢?”七恨用茶盖拨着杯沿,脸上有一种释然的笑:“你的女儿和女婿,永远也赶不到这处战场来,你觉得你是在照顾他们,还是忽略了他们?”
“这没有什么标准答案。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冒险,也不想让我的女儿伤心,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凰唯真明白这也是一种掌控,但没有什么波澜:“他们历经辛苦之后,刚好可以赶来看到结局。这样就不算辜负了努力。”
“山海道主。”七恨异常地认真:“只有结局的戏剧是不完美的。”
凰唯真同样认真看着祂:“你眼里的戏剧,是他们的人生。”
七恨哈哈大笑:“放心。我来现世一趟不容易,不比你生在此间。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
凰唯真把花生壳一丢,拍了拍手:“我现在倒是好奇,你和地藏,到底是谁安排谁呢?”
“为什么不能换个词呢——比如合作?”七恨问。
凰唯真没有说话。
七恨作思考状,而后笑道:“此前大约是祂安排我。此后我定能察觉祂的安排!”
凰唯真笑笑:“看来你自认不如。”
“怎么如?天道是我离开很久的路,而站在那里的可是世尊!”七恨脱口而出,看着冥府中那只佛眸晦沉的光影,又补充道:“半个世尊。”
“半个么……”凰唯真若有所思,又抬起眼睛。
七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祂:“打个赌吧!”
祂说道:“只是坐在这里干看着,也太寡淡了。”
凰唯真饶有兴致:“赌什么?”
七恨掸了掸衣角,颇显漫不经心:“你说——把姬凤洲陷在这里,逼得景二同孽海三凶交易。有没有可能……正在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