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樾完成彩排,准备出发前往机场。
结果,一出大楼,就碰到了祁珩。
“去机场吗?走吧,顺路一起。”一见到江樾出来,祁珩顺手拉开副驾的门,微笑着冲江樾偏了偏头。
江樾不悦地蹙了蹙浓黑的剑眉,这周围人来人往,尽是明星和记者,附近还不知道蹲守着多少狗仔和粉丝,江樾不想在这里和他拉扯,没说话,迈步坐进了副驾。
今天是祁珩自己开车,他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开门坐了进来。
随着车门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祁珩和他两个人。
若是以前,江樾肯定很珍惜这难得的独处时光,但现在他心里似乎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烦躁之感。
“彩排顺利吗?”祁珩发动了车子,声音温润的问道。
江樾沉默了一瞬,一开口,声音寒凉如水,“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刻意留心我的行程,假装偶遇和碰巧?”
江樾冷着脸质问他说:“祁珩,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樾选择不拆穿,不代表他傻,c市只是一个落后的三四线小城市,连省会城市都不是,与整个祁氏集团的业务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江樾想不通有什么生意需要祁珩亲自去谈。
昨天,他被副导三言两语架到那里下不来,只能答应同祁珩一起回来。然而,一想到他离开时,盛逸沉默不语的神情,那双幽深的眼眸里仿佛藏了太过他看不懂的情绪,江樾心里就莫名觉得堵得慌。
一路上,借口要休息,几乎没怎么和祁珩说过话,才忍住想要质问他的冲动。
谁知,他今天又故技重施。
江樾向来是一个黑白分明、容不得半点儿瑕疵的人,对工作如此,对感情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双方家庭多年的交情,江樾只想和祁珩老死不相往来,这是他能做的到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也是不伤害到另一个无辜女人最好的办法。
而其中的心酸、失落和悲伤难过,说到底,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有多难,又需要多长时间,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此时此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祁珩的怜悯和招惹。
半晌,祁珩才再度开口,声音幽沉沙哑,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过去那么多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要在现在这个时候为你做些什么。”
江樾可悲的苦笑一声,“有些事情,错过了对的时间,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祁珩在红绿灯前停下,转头看向江樾,目光灼灼:“作为朋友,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儿,你又为什么这么抗拒呢?”
江樾盯着他看了两秒,克制的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祁珩没说话,江樾转头看向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声音里透着几许悲凉,“祁珩,你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人,你的付出都是需要等价回报的。而你想要的回报,我给不起。”
伴着江樾话音落下,良久的沉默在车内蔓延开来。直到到达机场,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江樾一语不发的下了车,祁珩恍若大梦初醒,推开车门,疾步追了下来,一贯平静冷淡的神色显出几分难过和痛苦来,“江樾,如今,我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吗?”
江樾停住脚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着他,平静而残忍的说道:“祁珩,你已经结婚了。而我现在,只想和盛逸好好在一起。”
江樾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我们继续做朋友会伤害到他们,那我宁愿我们不是朋友。”
说完,江樾转身离去,只留下祁珩一个人孤独的伫立在那里。
不远处,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女孩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奶声奶气的说:“爸爸,爸爸,你快看,那不是逸叔叔喜欢的哥哥吗?”
闻言,男人从助理手中接过行李箱,循声抬眸看去,待看到江樾与祁珩面对面站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走,去看看。”只见他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住小女孩的手,快步跟上江樾,走过通道,进了休息室。
江樾刚坐下,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了他面前,小女孩甜滋滋的看着她,干净的笑容仿佛可以驱散所有的负面情绪,而这位英俊斯文、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眸子里隐隐带着怒气。
江樾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盯着他看了两三秒钟,隐隐有了些印象,他和一月文化有过很多次合作,而眼前这个人好像是一月文化的法律顾问,曾经打过几次照面,便试探的问:“吴律?”
吴益谦没想到江樾竟然对他有印象,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但诧异归诧异,他找过来可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他的兄弟讨回公道。
吴益谦正准备坐下与江樾好好说道说道,只见自家女儿松开他的手,转头就扑进了江樾怀里,仰着一张甜美可爱的小脸,奶声奶气的说:“你是樾哥哥,小桃子终于见到你了。”